晨光透过腊梅枝桠,筛下细碎的金斑,落在星虎老家的青砖院墙上。檐角的冰棱融了半截,水珠顺着瓦当滴答坠落,砸在青石地面的水洼里,漾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星虎是被院子里的扫帚声吵醒的。他翻了个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米粥香,还有隔壁王奶奶家蒸包子的面香。睁开眼时,床前的木桌上摆着一碗温好的米酒,旁边搁着一碟腌萝卜,是江灵鸦早起准备的。
他趿着布鞋推门出去,就看见江灵鸦正握着竹扫帚,清扫院角堆积的烟花碎屑。她穿着一身素色的棉布衣裳,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髻,褪去了星际作战时的凌厉,眉眼间满是烟火气的柔和。扫帚划过青砖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鸡鸣犬吠交织在一起,竟比星舰引擎的轰鸣还要悦耳。
“醒了?”江灵鸦回头看他,嘴角弯起一抹笑,“粥在锅里温着,配着腌萝卜吃,开胃。”
星虎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扫帚:“我来,你歇会儿。”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微凉的温度,却让两人的心头都泛起一阵暖意。江灵鸦也不推辞,顺势靠在门框上,看着星虎弯腰清扫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愈发浓了。
院子的另一侧,月初十正蹲在墙角,照料着他前几天种下的星藤幼苗。那株星藤仿佛格外喜欢江南的水土,藤蔓已经爬满了半面院墙,嫩绿的叶片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月初十的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绿色星力,小心翼翼地拂去叶片上的晨露,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这星藤适应得真好。”星虎放下扫帚,走过去和他搭话。
月初十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江南的水土养人,也养植物。等开春了,我打算再培育些新品种,让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盆,里面种着一株刚冒芽的薄荷,“这是给楠楠的,她喜欢吃甜食,薄荷能清心降火。”
星虎接过陶盆,指尖拂过嫩绿的芽尖,心中一阵柔软。这个总是捧着药草和丹炉的少年,心思细得像一根针,总能留意到每个人的喜好。
正说着,屋里传来星楠楠的嚷嚷声。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布偶兔子,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没洗干净的眼屎。“虎哥!月初十哥哥!我梦到我们在星神殿放烟花,那些星星都跟着烟花一起跳舞!”
她扑到星虎怀里,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月初十笑着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给她:“尝尝,新做的,不腻人。”星楠楠接过糖,塞进嘴里,眯着眼睛咂咂嘴,甜得直晃脑袋。
这时,叶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他的步伐很轻,几乎没有声音,肩上的弩箭已经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刚从镇上买的新鲜蔬菜。“路过集市,看到糖葫芦,就买了一串。”他把糖葫芦递给星楠楠,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星楠楠欢呼一声,接过糖葫芦,蹦蹦跳跳地跑到院子中央,踮着脚尖,把最顶上那颗最大的山楂递给叶影:“叶影哥哥,你吃!”
叶影愣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让他冷硬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他看着星楠楠蹦蹦跳跳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身走进厨房,开始择菜。
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月末路扛着一根粗壮的木头走进来,那是他从后山砍来的,准备用来修补院角的篱笆。他的额角沁着汗珠,却毫不在意,随手抹了一把,就拿起斧头,在院角劈起了柴。斧头落下的“咚咚”声,沉稳而有力,像是在奏响一曲生活的乐章。
月辰辰则坐在槐树下的石桌旁,面前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本摊开的古籍。他一会儿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又翻看着古籍,眉头微皱,似乎在研究什么。星虎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在琢磨如何将星阵符文融入春联里,既能祈福,又能抵御微弱的混沌能量。
“你这是要把春联变成护身符啊。”星虎打趣道。
月辰辰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防患于未然。星镇民风淳朴,但难保不会有漏网的混沌残息。这些符文隐在春联里,不会影响美观,还能护佑一方平安。”他说着,指了指纸上的字迹,“你看,‘福’字的最后一笔,我融入了星御符文的纹路,‘寿’字的结构里,藏着净化符文的雏形。”
星虎凑近一看,果然,那些字迹龙飞凤舞,乍一看和普通的春联没什么两样,仔细端详,才能发现笔画间暗藏的玄机。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
叶星梦也没闲着。她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丝线和布料,正低着头,专注地编织着什么。星虎走过去,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半成品的香囊,香囊上绣着腊梅和星星的图案,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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