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砬子底部,踏着厚厚的积雪,缓缓向东走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仿佛是他们在这片银白世界中的独特印记。
曹大林走得很轻,每一步都先小心翼翼地试探雪层的厚度,以防不小心踩空。毕竟,这雪下可能隐藏着各种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其中。
然而,对于曹大林来说,这片山林就如同他自家的后院一般熟悉。他清楚地记得每一处地方,哪里有野鸡栖息,哪里有兔子洞,甚至连哪棵树上有鸟窝都了然于胸。
“大林,你看!”突然,刘二愣子压低声音,兴奋地指着一处灌木丛。
曹大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根枯枝上挂着几片羽毛,在风中微微颤动。而在这几根枯枝下方,雪被刨开了一个小坑,坑底露出了一些干草和羽毛。这显然是一个典型的野鸡夜宿地。
曹大林见状,立刻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刘二愣子保持安静。然后,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细绳,这根细绳的两头各系着一个小石块。
“你这是干啥?”刘二愣子见状,忍不住小声问道。
曹大林并没有回答,只是再次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轻手轻脚地靠近那片灌木丛。
就在他接近灌木丛时,突然猛地甩出手中的绳索。只见那两个小石块带着绳子在空中迅速旋转起来,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显然惊动了灌木丛里的野鸡。只听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三四只野鸡惊慌失措地从灌木丛中飞起,径直冲向夜空。
“砰!”就在野鸡起飞的瞬间,曹大林手中的猎枪几乎同时开火。随着一声巨响,一团铁砂如扇形般喷涌而出,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两只野鸡。
那两只野鸡中枪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坠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雪地上。而其他几只野鸡则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挥动翅膀,迅速飞走了。
“漂亮!”刘二愣子见状,兴奋地欢呼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捡起那两只被击落的野鸡,“一枪双鸡啊!”
曹大林吹散枪口的硝烟,嘴角微微上扬:"运气好。"实际上,这是他重生前练了无数次的技巧——用绳索惊起飞禽,在它们刚离地的瞬间射击。上辈子的他总犹豫不决,等想清楚时野鸡早已飞远。
两人继续搜寻,很快又发现了几处猎物痕迹。三条猎狗也陆续回来,每条都叼着战利品——两条野兔和一只松鸡。黑虎看到同伴回来,兴奋地在曹大林腿边转圈。
"好狗!"曹大林挨个摸了摸猎狗的头,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炒黄豆奖励它们。猎狗们狼吞虎咽地吃完,尾巴摇得像风车。
当张炮头回到营地时,他惊讶地发现一大捆干柴已经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那里。原来,在他外出寻找猎物的时候,吴炮手和曹德海并没有闲着,他们在营地附近的一个背风的岩凹处,正忙碌地用树枝和积雪搭建着一个简易的雪窝子。
张炮头快步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手中的猎物,不禁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收获不错啊!”尤其是那只松鸡,让他喜出望外,“今晚可有口福啦!”
曹大林将猎物交给刘二愣子去处理,自己则转身加入到搭建雪窝子的工作中。吴炮手此时正专注地用猎刀削尖树枝,然后将它们深深地插入雪堆里,作为雪窝子的支撑。
“大林,去弄点松枝来,铺在地上可以隔潮。”吴炮头头也不抬地对曹大林说道。
曹大林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带着他的忠实伙伴黑虎,朝着不远处的松林走去。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雪地反射着微弱的星光,勉强能让人看清道路。
曹大林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牛角火药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火药在掌心。然后,他迅速取出打火石,轻轻一擦,瞬间,“嗤”的一声,一团蓝绿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燃起,照亮了周围几米的范围。
这是老猎人教的法子,火药照明比手电筒可靠,不怕冻没电。
借着火光,曹大林很快砍下几大捆松枝。松脂的清香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明显,让他想起家里火炕上铺的松针垫子。母亲总说那能驱虫防潮,冬天睡着特别暖和。
回到营地时,刘二愣子已经处理好了猎物,正用树枝串着野鸡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响声,香味飘散开来,引得几条猎狗直咽口水。
"来,先吃点热乎的。"刘二愣子递给曹大林一串烤得金黄的野鸡肉。
曹大林接过肉串,却没急着吃,而是先检查了一圈营地的布置。雪窝子已经搭好,呈半圆形,开口对着火堆,既能挡风又能吸收热量。火堆周围插了一圈湿树枝,防止火星飞溅引燃松枝。几条猎狗被拴在下风处,既能警戒又不会呛烟。
"安排得不错。"曹德海走过来,递给儿子一个铝制水壶,"喝口酒暖暖身子。"
曹大林接过水壶,抿了一口劣质白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上辈子的他从不喝酒,觉得那会影响判断力。但现在他明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适量酒精能帮助保持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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