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未点,杨过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后背缓缓贴上冰冷的墙壁。
方才被黄蓉点穴时的寒意仍黏在脊梁上。
那记"兰花拂穴手"来得突然而刁钻,饶是他这段时间练就的敏锐,竟也猝不及防着了道。
他抬手按上被击中的几处大穴,指腹下血脉突突跳动。
天泉穴、肩井穴、潭中穴,三处要穴仍残留着那股阴柔劲力,被点中那瞬间像三枚冰针扎在经脉里。
当他像一座雕塑被立在原地时,他试着运转九阴真经逆转篇中的解穴法门,却发现那力道如附骨之疽,竟一时化解不开。
"好精妙的拂穴手法..."黑暗中,杨过苦笑着喃喃自语。
杨过突然浑身一颤,脑海中闪过黄蓉出手时的那个瞬间。
她的兰花拂穴手明明精准凌厉,可指尖触及他穴道时,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的竟不是愤怒,而是一丝难以捕捉的羞赧。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他似乎还看到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像是慌乱,又像是......期待?
那个眼神...错不了。
如果真的有人要杀他——那必定不是黄蓉。
无论是他点穴后动弹不得,命门尽数敞开。若她真存杀心,指尖稍偏三分便是死穴。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方才枕在师娘膝上时,她指尖的温度、发间的幽香、还有那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这些细碎的温柔,做不得假。
也不可能是郭靖。
这世上若说有谁绝不会害他,头一个便是郭靖——
窗外海浪拍岸的声响忽远忽近。
大武?小武?还是岛上某个藏在阴影里的角色?
杨过忽然低笑出声,笑声裹着海风湿漉漉地撞在四壁。
"有意思。"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眼底泛起狼崽子般的幽光。
看来桃花岛上的暗流比他想象中还要汹涌。
"既然想要我的命..."杨过低语着,忽然反手将沾满花汁的手指按在雪白的宣纸上,印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指印","不如陪你好好玩玩。"
夜风骤起,满树桃花簌簌而落。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杨过纵身跃出窗外,衣袂翻飞间,身影已融入月色之中。他身形一晃隐入竹林,衣袂带起的风惊落几片竹叶。
方才郭伯母独自从练武场回来,房中竟无半点交谈声,郭靖很可能不在房内。
"多半是在给大武小武疗伤..."杨过冷笑一声,足尖在青石上一点,几个起落便朝武氏兄弟的院落掠去。
他向来最擅长的,就是把猎人与猎物的游戏,玩得出其不意。
月光如水,杨过踏着满地落花穿过后院。
路过厨房时,发现里面还亮着微弱的油灯光芒。他身形一闪,如一片落叶般飘入半开的门缝。
灶台上,一锅莲子羹正冒着袅袅热气,旁边荷叶包着的两只烧鸡散发着诱人香气。
哑仆王叔靠在柴堆旁打盹,听到动静猛地惊醒,见是杨过才放松下来,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王叔,借些吃食。"杨过压低声音,手指轻快地比划着手语。哑仆会意地点点头,起身帮他找来食盒,还特意多包了几块桂花糕。
杨过将莲子羹小心倒入青瓷盅,又用油纸把烧鸡裹好,这才向武氏兄弟的住处摸去。
还未靠近,便听到屋内传来郭靖低沉的声音:"...经脉受损,明日不可再练功了。"
"郭伯伯,我们没事!"武修文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倔强,"明日是柯师公亲自指点听风辨位的日子,我们怎能缺席?"
"是啊,郭伯伯,"武敦儒接话道,声音里带着疼痛的抽气声,"轻伤不下火线,这是您教导我们的。"
杨过屏息贴在窗边,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看到屋内烛火摇曳。郭靖盘坐在床榻中间,双掌分别抵在武敦儒的背心,头顶蒸腾的白气在烛光下如同薄雾。
武修文脸色煞白,额角还挂着冷汗,却仍倔强地挺直腰背。
"胡闹!"郭靖突然加重语气,震得案上茶盏微微颤动。他收回一只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杨过这才注意到郭靖的中衣后背已全部湿透。"柯师公的听风辨位最耗心神,你们现在这样去练,非但学不到精髓,反而会伤及根本。"
杨过心头一震。他没想到郭靖整晚都在为二人疗伤,甚至不惜损耗自身内力。
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食盒。
就在这时,郭靖突然转头看向窗户,目光如电:"窗外何人?"
杨过心头剧震,知道行迹已露,只得轻推门扉而入。
烛火猛地一晃,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墙上,与郭靖和武氏兄弟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屋内三人同时看向他,武氏兄弟脸上立刻浮现出戒备和愤怒的神色。
"杨过!"武修文猛地支起身子,牵动伤势疼得脸色煞白,"你来做什么?"他攥紧被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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