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蜃影为标,烙印引燃)
昏黄的沙暴如同疲惫的巨兽,咆哮声渐渐低沉,但余威犹在。亿万沙尘依旧在低空盘旋飞舞,将惨白的双日遮蔽成两团模糊的光晕,给这片死亡沙海蒙上一层压抑的、流动的昏黄薄纱。
陈土将自己更深地蜷缩在那块厚重的胸甲残片之后,残片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沙砾高速撞击留下的麻点,如同被霰弹枪近距离轰击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胸腔的闷痛和右臂烙印处持续的麻痒交织,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
他的眼睛,却如同沙漠中濒死的胡狼,死死穿透稀薄了些许的沙幕,锁定在远方——那片在昏黄天幕下,巍峨耸立、扭曲不定的巨大城市轮廓!
精绝蜃楼!
烙印的共鸣震颤如同无形的手指,持续地、坚定地戳刺着他的感知,清晰地指向那片蜃影。皮肤下,那些新浮现的沙砾纹理,在黯淡的光线下似乎变得更加清晰,隐隐透出一种暗沉的土黄色微光,与烙印深处那股渴望和忌惮交织的本能遥相呼应。
“…魁哥…九儿…” 干裂的嘴唇无声翕动。沙坑被填平,断臂被掩埋,魁哥最后的踪迹被风沙无情抹去。但烙印的指引,是黑暗中唯一的烛火。他必须去!去那片蜃影笼罩的地方!无论那里是生路还是死境!
恢复体力是奢望。他只能榨取身体最后一点潜能。陈土艰难地活动着麻木的四肢,尝试从掩埋的沙堆中挣脱出来。每一次用力,都牵动内腑,眼前阵阵发黑,汗水(如果还有的话)尚未渗出就被极度的干燥蒸腾。他抓起身边几块散落的、相对小一些的暗青色甲胄碎片,塞进勉强还能蔽体的破烂衣服里。这些碎片边缘锋利,或许…能当武器?聊胜于无。
当他终于扶着沉重的胸甲残片,摇摇晃晃地站起时,脚下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滚烫的沙地透过破烂的鞋底灼烧着脚掌。放眼望去,沙丘连绵,在风沙余韵中呈现出流动的、令人绝望的相似性。只有远方那片悬浮的、扭曲的蜃影,是唯一的路标。
烙印的指引在催促。
他深吸一口灼热干燥的空气,肺部如同被砂纸摩擦。左手死死抓住胸甲残片的上缘,将其拖在身侧当作盾牌和支撑,迈出了第一步。脚步踉跄,在松软的沙地上留下深深浅浅、蹒跚的脚印,随即又被流动的风沙迅速抚平。
(承:沙海孤行,烙印低语)
行走在死寂的沙海,是一种对意志和肉体的双重凌迟。
酷热是永恒的刑具。惨白双日的光线穿透稀薄的沙幕,依旧带着恐怖的穿透力,烘烤着每一寸皮肤和沙砾。空气干燥得仿佛能吸走灵魂深处最后一丝水汽。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沙子,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视野开始模糊,景物在热浪中扭曲变形,唯有烙印持续的震颤和远处那片蜃影,是支撑他不倒下的唯一执念。
烙印的异变并未停止。
右臂皮肤下的沙砾纹理越来越清晰,颜色也由暗沉逐渐向一种更纯粹的、如同沙漠本身的土黄色转变。麻痒感被一种…奇异的灼热取代。这灼热不同于之前的剧痛,更像是一种…能量在皮肤下奔流、试图破茧而出的悸动。同时,烙印深处那股对蜃影方向的渴望感越来越强,甚至隐隐压制了本能的忌惮。
更诡异的是,随着他的前行,烙印似乎…在主动汲取着什么!
他能感觉到,脚下滚烫的沙粒中,一丝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带着大地厚重与死寂气息的“气”,正透过他踩踏沙地的脚掌,丝丝缕缕地…被吸入体内!这股“气”极其微弱,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干涸的河床,大部分都迅速被烙印贪婪地吸收、转化,化作维持烙印本身异变和…支撑他这具残破身体继续前行的微弱能量!
烙印…在吸收沙漠的地气?!这诡异的异变,究竟是诅咒的深化,还是…在这片特定环境下产生的适应性变化?是福,还是祸?
陈土没有答案,也无暇细想。这微弱的能量补充,如同沙漠中的一滴露水,虽然无法缓解极度的干渴和伤痛,却实实在在地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让他没有立刻倒下。
他机械地迈着步子,胸甲残片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意识在高温和疲惫的夹击下开始恍惚。烙印的低语似乎变得更清晰了一些,不再是单纯的震颤,而是…一些模糊、破碎、带着古老韵律的…音节?像是沙粒在风中摩擦的呜咽,又像是某种失传的祷言。
“…沙…之…归…所…”
“…城…眼…开…”
这些模糊的音节在他昏沉的意识中回荡,与远处蜃影的轮廓隐隐呼应。
(转:蝎群围猎,烙印燃威)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沙漠中失去了意义。惨白双日似乎偏移了一些角度,但热度丝毫未减。
就在陈土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昏睡之际——
“沙沙沙…沙沙沙…”
一阵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如同潮水般,从前方的沙丘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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