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的瞳孔骤然收缩。
星芒剑影穿透他胸膛的瞬间,他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黑血顺着嘴角涌出——那是常年修炼邪功淤积的毒。
他想骂,想笑,可喉咙里只溢出气泡声,指尖还沾着星核裂缝的金属碎屑,像极了十年前孤儿院火场里,他没能抢到的那半页残卷。
"噗!"
剑影未停,横扫过沈无瑕最后一具残影傀儡。
木屑炸成碎末,那抹伪装成弱女的虚影"嗷"地尖叫,被星芒绞成齑粉。
"陈溯!"
雷耀山的怒吼裹着腥风砸来。
他浑身青筋暴起如虬蛇,手里握着淬毒的九环刀——正是当年烧孤儿院时,架在院长脖子上的那把。
暗河十二死士呈扇形围拢,冰面被他们的内力震出蛛网纹。
陈溯转身。
十年前的火舌突然在眼前翻涌。
十二岁的他缩在床底,看雷耀山的刀划开院长的手腕,看最后半本《烈阳劲》在火里蜷成灰。
他摸向胸口——那里还贴着当年藏起的残页,纸边被烟火燎得焦黑。
"你记得那场火吗?"他开口,声线像淬了冰。
雷耀山瞳孔一缩。
陈溯动了。
星力顺着指尖窜入拳面,星火在拳锋炸开。
这一拳没有花哨,直取雷耀山面门。
暗河死士挥刀来挡,刀身刚触到拳风便"咔"地崩裂,碎片扎进死士咽喉。
雷耀山勉强侧头,脸颊被擦出深可见骨的血痕,整个人被轰得倒飞出百米,撞碎三座冰锥。
"核...要炸了!"空黎的尖叫混着冰棱坠落声。
苏绾跪在星纹碑前,双手按在龟裂的星核上。
她额角渗血,那是星核反噬的痛——陆昭然的干扰针还卡在核里,像根毒刺。
空黎咬破指尖,在星核周围画古老咒文,风元素凝成淡青色屏障,却被核内震荡波一次次击碎。
"需有人祭。"青衣客突然开口。
他的白衣沾着冰屑,目光落在星核深处,"当年星主封界时,用的是守门人血脉。"
叶藏突然笑了。
他一直沉默站在岩缝里,此刻解下腰间祖传的青铜环,那是守门人后裔的标记。"你们总爱用别人的命填窟窿。"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然后纵身跃入星核裂缝。
青铜环碎在核里。
星核震颤突然变缓。
叶藏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可他的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仿佛在托住即将崩解的星界。
苏绾感觉掌心的星核温度回升,空黎的咒文终于稳住了裂痕——代价是叶藏的血脉,是他最后能为这个世界做的事。
"林霜!林霜!"白芷的嘶吼刺破风雪。
林霜瘫在岩缝里,左胸的伤口还在冒血。
她的战术背心被染成暗红,睫毛轻颤,像随时会睡过去。
白芷压着她的伤口,指缝间渗血:"苏绾!她撑不住了!"
苏绾咬碎舌尖。
她摸出颈间的星砂袋——那是陈溯在敦煌星窟里为她捡的,每粒星砂都凝着千年星力。"对不住了。"她低喃,将整袋星砂按进林霜心口。
星砂融进血肉的瞬间,林霜猛然睁眼。
她的瞳孔里浮起银河,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疲软的手指突然攥紧白芷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观星波动...激活。"她声音发哑,却带着不属于凡人的清越,"这具身体,暂时借给星界用。"
暗河的围攻更猛了。
唐青岚甩出七根淬毒银索,李墨阳在直升机上用改造过的狙击枪点射,雷耀山抹了把脸上的血,提着断刀又冲上来。
陈溯站在冰面中央,脚下的星火随着呼吸明灭——他能清晰感知到每粒星子的位置,每丝星力的流动。
"烦。"他皱眉。
抬手。
天际炸响。
星雨落了。
不是雨,是万千星子凝成的光箭。
唐青岚的银索被射穿,她尖叫着躲进冰缝;李墨阳的狙击枪炸成碎片,他连滚带爬往直升机跑;雷耀山挥刀格挡,刀身却被星箭削出缺口,虎口震裂,断刀"当啷"落地。
"你...你不是人!"雷耀山瘫坐在地,青筋在脸上扭曲成恶鬼模样。
陈溯没理他。
他抬头。
整座雪峰发出最后的轰鸣。
冰壁成片坍塌,星核从裂缝中浮起,像颗将熄的夜明珠。
它悬在空中摇晃片刻,突然化作一道星流,"咻"地没入陈溯眉心。
剧痛如浪潮席卷。
陈溯踉跄两步,扶住旁边冰锥。
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脑海里炸响——是地宫残碑的呢喃,是古武残卷的低语,是叶藏消散前的叹息,是林霜星力沸腾的嗡鸣。
"星主已现。"青衣客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眉心的星芒印记,"天地...要变了。"
陈溯低头。
苏绾跪在星纹碑前,正给林霜包扎伤口;白芷扶着空黎,后者脸色惨白,还在维持最后的风墙;叶藏的位置只剩那枚破碎的青铜环,在雪地里闪着幽光;雷耀山缩在冰缝里,浑身发抖,像条被踩断脊梁的狗。
风卷着雪粒扑来。
陈溯抹了把脸上的血,握紧拳头。
他能感觉到星力在血管里奔涌,像当年在孤儿院火场里,他攥紧最后半页残卷时的滚烫。
"这一战,只是开始。"他说。
雪峰废墟之上,寒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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