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的空气依旧污浊,但多了一丝新的味道:臭氧的焦糊、低温金属的腥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源自法则碎片的微弱辐射甜腥。中央区域被清空,临时搭建起一个简陋的、由厚重星尘合金板焊接而成的“隔离工作间”。工作间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功率被压到最低的应急灯提供照明,避免刺激到那些危险的“素材”。
青禾、岩山,以及据点里仅有的两位懂些能量工程和基础材料学的幸存者(老林和年轻女孩小雅),围在工作台旁。台子上,是此行的“战利品”:
那个布满裂纹、散发着不稳定寒气的法则/混沌冰核容器。
三块被严密屏蔽的熵影核心结晶(紫黑色,内部污秽光芒缓缓流转)。
几小块相对“纯净”的、从溶洞岩壁上剥离的霜语者几何体碎片(苍白冰冷,边缘锐利)。
一小块伊甸设备残骸(扭曲的银色金属,嵌着黯淡的晶体)。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伤员在角落的医疗区发出压抑的呻吟,每一次都让围在工作台旁的人心头一紧。据点储备的能量读数已经滑入红色警戒线。
“法则冰核… 能量读数极度惰性,但内部冲突结构依然存在,像一颗冻结的炸弹。直接接触或能量注入都可能打破平衡引发湮灭。” 老林用改装过的探测棒小心地扫描着冰核容器,声音干涩,“熵影结晶… 纯粹的熵增污染,活性很高,靠近它感觉生命力都在被吸走。霜语者碎片… 稳定的法则载体,但冰冷死寂,无法直接利用。伊甸残骸… 结构损坏太严重,暂时看不出价值。”
“我们需要能量,需要武器,需要让生命火种活过来!” 小雅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焦虑和急切,“这些东西… 怎么用?难道真要把那结晶里的‘毒’喂给火种?”
“不。” 青禾的目光锐利如刀,她拿起一块霜语者几何碎片,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还记得那些苍白之嗣吗?冰核爆发‘静默回响’时,它们的反应?”
“混乱… 茫然… 像被卡住了。” 岩山沉声道,他仅存的腿靠着冰冷的合金板支撑身体。
“对!混乱,但并非不可影响。” 青禾的手指划过霜语者碎片光滑的几何切面,“霜语者的碎片,代表‘秩序框架’。熵影结晶,代表‘混乱污染’。而冰核…” 她看向那幽蓝的容器,“…是两者被强行冻结的冲突本身,还夹杂着我们引爆的‘混沌回响’!”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型。
“我们要造一个‘熔炉’。” 青禾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个能利用这些碎片本身特性,强行‘淬炼’它们的熔炉!用霜语者的秩序碎片作为‘坩埚’和‘模具’,用熵影结晶的混乱污染作为‘燃料’和‘反应物’,再用冰核内部冻结的冲突能量作为… ‘引信’和‘稳定剂’!”
老林倒吸一口冷气:“你想让它们… 互相消耗?在可控的范围内?这… 这太危险了!稍微失控,整个据点都会被炸上天或者被污染吞噬!”
“比坐着等死危险吗?” 青禾反问,目光扫过众人疲惫而绝望的脸,“我们没有选择。冰核的‘静默回响’证明了一点:混乱可以被特定的秩序或… ‘非序’干扰甚至短暂控制! 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残骸本身的特性,构建一个能引发这种‘干扰反应’的装置,在反应过程中,榨取我们需要的能量或者… 更可控的副产品!”
她拿起一块熵影结晶,紫黑色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显得有些妖异:“这结晶是毒,但也是高纯度能量!如果能用霜语者的秩序框架强行‘过滤’、‘束缚’它的混乱本质,就像给野兽套上枷锁,或许就能榨出它的‘蛮力’!而冰核内部的冲突能量,也许能成为维持这个脆弱枷锁的‘焊点’!”
“法则熔炉”计划启动:
接下来的“时间”(据点依靠地脉微弱震动和能量衰变估算时间单位),余烬据点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技术试验场。
构建“坩埚”: 老林和小雅负责,利用据点能找到的最耐低温、能量惰性最强的材料(主要是修复的伊甸设备外壳和星尘合金),配合青禾带回来的几块霜语者几何碎片,构建一个核心反应腔。几何碎片被小心地镶嵌在反应腔的内壁关键节点,构成一个简陋的、旨在引导和束缚能量的“秩序框架”。整个反应腔被多层能量阻尼和物理屏蔽包裹。
“燃料”预处理: 熵影结晶的屏蔽被小心打开一道缝隙,用特制的能量探针尝试抽取极其微量的紫黑色污染能量。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探测器刺耳的警报和操作者心惊肉跳的汗水。他们需要找到结晶能量最“活跃”也最“不稳定”的释放点。
“引信”与“焊点”: 青禾亲自负责法则/混沌冰核。她利用从伊甸残骸上拆解下来的、勉强可用的能量导管和聚焦晶簇,小心地引导出冰核容器内散逸的、极其微弱的混乱冰寒气息(主要是冲突能量场边缘的“余烬”),将其导向反应腔的特定接口。这是最危险的一步,稍有不慎就可能打破冰核内部的冻结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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