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尔听了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佯装冷脸道：
“只要我一个人的签名就行吧？另外两个兽人就不用了，不然又得让你跑一趟。”
宋小小眼睛一亮，赶忙从背包侧袋掏出两张珍藏的签名纸，
奥维尔挑眉接过签名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抚过。
他忽然将钢笔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度，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三寸处，落笔的瞬间，他手腕陡然发力，笔尖在纸上刮出沙沙的响声。
左手无意识地将袖口往上扯了扯，露出青筋微凸的手腕。字迹如游龙走蛇，字迹行云流水、气势磅礴。
宋小小刚把签名纸仔细收好，一抬头就对上了奥维尔异常凝重的眼神。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像是要把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咽下去又不得不说出来。
“艾米莉，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连带着走廊里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宋小小心头猛地一跳。她从未见过奥维尔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暗沉沉的，连带着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压抑的阴影里。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奥维尔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却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他转身望向窗外那片人造星空，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两天后我要去德尔塔星系驻守。边界虫族最近活动频繁，议会...决定派我先去驻防。”
“什么？”宋小小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人在她脑子里敲响了一口巨钟。她死死攥住手中的签名纸，纸张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宋小小眼神直愣愣的，半晌揉了揉耳朵，不可置信道：“我是听错了吗？你要走？就两天后？”
她觉得奥维尔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温斯顿才刚走一个星期，怎么奥维尔也要离开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派奥维尔去啊，就没有其他兽人了吗？
奥维尔低头看着宋小小呆滞的表情，心头一紧。
她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黑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小巧的鼻尖微微发红，连平日里粉嫩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连忙将人搂进怀里，感受到少女单薄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艾米莉，别怕。”奥维尔放柔声音，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我可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和虫族交手过上百次。这次不过是例行防御战，说不定那些家伙看到我的舰队就吓得逃回老巢了。”
宋小小把脸埋在他胸前，军装上的金属纽扣硌得她脸颊生疼，却让她更真实地感受到这个怀抱的温度。
宋小小的心猛地揪紧了。奥维尔要去打仗？那可是真正的前线战场，不是军事演习，更不是全息模拟训练！
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万一他回不来了怎么办？
她甚至不敢细想，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奥维尔……”她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军装衣襟，“你会受伤吗？虫族……真的那么好对付吗？”
她其实想问的太多了——
你会不会疼？
你会不会冷？
你会不会……想我？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问了又有什么用呢？战争又不是游戏，哪能说结束就结束？她不想让奥维尔临走前还要分神安慰她，可那些担忧和恐惧却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咬着唇，眼眶发热，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奥维尔看着怀里突然安静下来的小姑娘，心里蓦地一软。
“艾米莉？”他轻声唤道，温热的手掌抚上她冰凉的脸颊，“吓到了？”
怀里的人儿这才像是突然回神，猛地吸了吸鼻子。奥维尔这才发现她眼眶已经红了，晶莹的泪珠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看得他心头一紧。
“我...我都安排好了，”
他放柔声音，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等你放假了就去我朋友萨那里住吧，放你一个在家里我不放心，我本来想叫温斯顿回来的，可是温斯顿竟然被他父兽搞到泽塔星球谈生意去了，回来一个星期，所以只能先让你去萨那里借住两个星期了，等温斯顿回来了，你在回家住好不好？”
宋小小突然抬起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奥维尔心头一颤，却见她胡乱抹了把脸，带着鼻音急急道：
“你快回去训练啊！那些兽人士兵都准备充分了吗？战斗机甲的能量舱检查过了吗？”
她推着他的胸膛，声音却越来越抖，“我、我一个人住翡翠湾也没关系的...”
奥维尔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他的小艾米莉啊，自己都慌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他的安危。他捉住她推拒的小手，发现指尖都在发颤。
奥维尔宽厚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宋小小的发顶，指间缠绕着她细软的发丝。
“小傻瓜，”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笑意，“星网上那些战报你没看吗？我可是从十六岁就开始打虫族了。我早就很厉害了。不会有事的。还是说说你吧，你一个人在翡翠湾，我才不放心呢！”
宋小小急了，“没事的反正很快温斯顿就回来了。我真的可以的。”
他忽然话锋一转，扳着手指数道：“你知道翡翠湾的悬浮车站有几个出口吗？记得上周你连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都走错过三次。”
宋小小支支吾吾半天，还真的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认识回家的路，毕竟这里都是高楼大厦，飞行器满天飞，悬浮列车满地飘，她觉得沿途的风景还真的都差不多。
这座未来都市的立体交通网络对她来说确实像迷宫一样。
奥维尔语重心长地劝道：“萨那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完全不用担心。上次见面时你也看到了，他性格很安静，只要你不主动开口，他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甚至连动都不动。只有你说话了，他才会回应你。”
他顿了顿，继续耐心解释：“而且他家离这里很近，坐悬浮车只要二十分钟。那是一栋海景别墅，就在海边。他原本住在深海的房子里，最近是来岸上度假的。听说可以收留你两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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