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U的行动力在破产危机的逼迫下,爆发出了惊人的效率(或者说破罐破摔的疯狂)。
后勤部大妈带着一群眼神空洞(信仰崩塌后遗症)的前信徒,将老王实验室里堆积如山的、寡淡无味的“光之面”试验品全部翻了出来。粉碎机轰鸣(用后勤部绞肉机改装的),压模机(用液压千斤顶和月饼模具改装的)吱呀作响。很快,一根根灰扑扑、硬邦邦、散发着纯净(寡淡)能量气息的“咸鱼能量棒”被生产出来。
包装更是“别出心裁”。张局长亲自操刀设计:纯黑底色,正面印着林闲从咸鱼坟头拍回来的、那条死鱼遗照的高清大图!图片下方一行烫金(劣质金粉)大字:“咸鱼能量棒——躺平时代的终极选择!” 背面是更小的字:“能量来源:AHU尖端科技(老王)& 不朽精神(咸鱼神)”。
林闲看着手里这根印着自己“兄弟”遗照、长得像风干狗屎的能量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局长…这…这能卖出去?确定不是加速AHU破产?”
“你懂什么!”张局长信心满满,“这叫差异化竞争!这叫情怀营销!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小沈!直播设备准备好了吗?”
沈小薇调试着一个老旧的手机支架和补光灯(从宣传科仓库翻出来的),一脸担忧:“准备好了…但是局长…我们…没粉丝啊?开直播…卖给谁?”
“没粉丝就造势!”张局长大手一挥,“小林!上!先拍一组硬照!要颓废!要沧桑!要带着失去兄弟的悲痛!更要体现出吃了能量棒后…呃…看破红尘的躺平力量!”
林闲被强行按在补光灯前,手里塞着那根印着咸鱼遗照的能量棒,脸上被后勤大妈扑了一层厚厚的粉(掩盖他还没恢复的血色)。摄影师(一个会玩单反的文员)指挥着:“林哥!眼神!眼神要空!要虚!要透出一种被命运反复摩擦后的…顿悟!对!想象你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好!咬一口能量棒!表情要…要像在咀嚼人生的真谛!痛苦中带着一丝释然!”
林闲看着镜头,看着手里那根“兄弟骨灰棒”,艰难地咬了一小口。寡淡、干硬、带着粉尘味的“科学”口感瞬间充斥口腔。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用演——那是真实的、生理性的痛苦和灵魂层面的抗拒!
“Perfect!”摄影师却激动地大喊,“就是这种被生活强X后无力反抗又带点享受的复杂表情!太有感染力了!张局!您看!”
张局长看着相机屏幕里林闲那生无可恋、仿佛在吃毒药的表情,以及那根刺眼的咸鱼遗照能量棒,满意地点头:“好!很有精神!就这个调性!上传!各大短视频平台!标题:‘前咸鱼英雄痛失挚爱(鱼)后,靠它重获新生(指躺平)!’”
视频一经发布,果然“炸”了。
评论区彻底沦陷:
“卧槽!这什么阴间食品?包装上印条死鱼?”
“主播这表情…是在吃能量棒还是在吃屎?太真实了!引起不适!”
“咸鱼英雄?就这?看起来比我还丧…”
“AHU是穷疯了吗?开始卖这种邪典零食了?”
“别说…这死亡凝视包装…有点带感?想买一根收藏…”
“楼上口味独特!带我一个!就当支持破产机构再就业了!”
在一片骂声和猎奇的讨论中,“咸鱼能量棒”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火了!订单竟然真的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大部分是出于猎奇、收藏或者单纯想看看这玩意儿有多难吃,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后勤部大妈看着堆积如山的订单(要求包装不能破损,遗照要清晰),又看了看库存告罄的“光之面”原料和累瘫的临时工,欲哭无泪:“局长!原料没了!人手不够!订单…太多了!”
张局长看着后台不断跳动的订单数和金额(虽然单价极低,但架不住量大),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光芒:“好!太好了!天不亡我AHU!原料?把老王实验室里那些过期营养液、半成品能量膏都给我加进去!味道不重要!吃不死人就行!人手?发动群众!让那些躺平的信徒都动起来!告诉他们,打包一根能量棒,提成五毛!多劳多得!为AHU的复兴…呃…还债!奋斗!”
于是,AHU总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诞的能量棒加工厂。前信徒们眼神麻木地在流水线(几张拼起来的办公桌)上打包着印有咸鱼遗照的能量棒。空气里弥漫着粉碎营养液的怪味和劣质包装盒的胶水味。林闲则被按在直播间(杂物间改造),每天循环播放他那段“痛苦咀嚼”的视频,背景音是张局长声嘶力竭的叫卖:“咸鱼能量棒!吃一口,看透人生!吃两根,立地躺平!库存有限!手慢无!为情怀买单!为破产机构献爱心!”
林闲看着屏幕上自己那张放大的、生不如死的脸,再看看手里那根越做越粗糙、颜色越来越可疑的能量棒,感觉自己像个贩卖兄弟遗骨的小丑。而那条印在包装上、灰败僵硬的咸鱼遗照,仿佛在用死鱼眼冷冷地嘲讽着他。
“兄弟…”林闲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我对不起你…死了还得被拉出来卖货…下辈子…你真得当条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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