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那轻描淡写的一指头,不仅点灭了“躺平教”信徒们眼中狂热的神光,也彻底抽干了林闲腰间的咸鱼最后一丝灵性。它不再油光水滑,变得灰败、干瘪、僵硬,散发着一种比普通咸鱼更甚的、死气沉沉的腥味,仿佛一块刚从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盐渍木乃伊。
AHU总部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走廊里那些迎风招展的咸鱼干“圣徽”,此刻像是一面面降下的半旗,颓丧地耷拉着。信徒们失魂落魄,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咸鱼干。张局长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据说在砸东西(可能是那些咸鱼鳞片请愿书),咆哮声隐约传出:“…都完了…咸鱼死了…AHU亡了…”
林闲则像个游魂,抱着那条冰冷的、死透了的咸鱼,在弥漫着绝望咸鱼腥味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信仰崩塌的痛楚?有一点。但更多的是茫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冷。他的半条命,好像真随着房东那一指头,被抽走了。
“教主…不,林哥…”一个面生的年轻调查员,红着眼眶,怯生生地拦住林闲,手里捧着一个简陋的、用纸盒糊成的小盒子,上面用马克笔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咸鱼,“…我们…我们想给…给咸鱼神…办个葬礼…入土为安…这是…骨灰盒…” 他指了指林闲怀里那条死咸鱼。
林闲看着那个画风清奇的“骨灰盒”,再看看自己怀里这条邦硬、长度明显超标的咸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它…塞不进去吧?”
“我们可以…把它盘起来?”年轻调查员提议,眼神真诚。
最终,在几个核心教徒(现在是治丧委员会)的坚持下,一场荒诞而肃穆的“咸鱼神葬礼”在AHU后院的垃圾处理站旁边(唯一能找到的“净土”)举行。
没有哀乐,只有后勤部那台老旧的、播放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破收音机在嘶哑地凑数。张局长没露面(可能还在办公室砸东西)。老王依旧昏迷(灵魂创伤未愈)。沈小薇作为唯一“官方”代表(兼前保镖),神情复杂地站在一旁。
林闲作为“神使”兼“遗属”,抱着那条盘成蚊香状(费了好大劲)、勉强塞进纸盒“骨灰盒”里的死咸鱼,站在一个刚挖好的浅坑前。坑是信徒们用食堂的锅铲和扫把柄刨的,旁边还插着几根歪歪扭扭的、用拖把杆改装的“哭丧棒”,上面缠着从锦旗上撕下来的红布条。
“咸鱼神在上!” 治丧委员会主席(前狂热信徒甲)哽咽着念悼词,“您…您走得太突然!带走了我们的信仰!带走了我们的希望!但您…永垂不朽!您的精神…呃…您的咸味…将永远指引我们在躺平的道路上…永不屈服!” 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带头唱起了临时改编的挽歌:“咸鱼咸鱼你慢慢走~躺平的道路莫回头~房东的指头太狠毒~留下信徒泪长流~呜呜呜…”
歌声凄凉跑调,在垃圾处理站特有的酸馊味和咸鱼腥气中回荡,格外催(胃)人(部)泪(不)下(适)。
就在林闲准备把“骨灰盒”放进浅坑,结束这场闹剧时…
“慢着!”
一个慢悠悠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房东不知何时出现在垃圾站旁边,揣着手,看着那个盘成蚊香的咸鱼“骨灰盒”,眉头微皱:“…盘成这样,影响风水。下辈子投胎容易变麻花。”
众人:“……”
房东走上前,从林闲手里拿过那个纸盒,打开,拎出那条盘成团的死咸鱼。他手指在鱼身上看似随意地弹了几下。
咔…咔…
几声轻微的脆响。
那条僵硬盘曲的咸鱼,竟然如同解开了某种封印,缓缓地舒展开来,恢复了它原本修长(虽然死气沉沉)的姿态!只是依旧灰败无光。
房东把恢复原状的死咸鱼丢回林闲怀里,然后从灰色夹克里掏出一个…印着Hello Kitty的粉色骨灰盒?!正是当初那个送温暖快递员鬼留下的!
“用这个。”房东把Hello Kitty骨灰盒塞给林闲,“大小合适,颜色…喜庆。埋深点,省得野猫刨出来加餐。” 说完,他揣着手,慢悠悠地走了,仿佛只是来指导一下殡葬礼仪。
林闲抱着死咸鱼,看着手里那个粉红色的、咧着嘴笑的Hello Kitty骨灰盒,再想想里面要装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的悲伤(和尴尬)都快要溢出来了。这葬礼,还能更离谱点吗?
最终,那条曾叱咤风云、当过神器、做过保姆、干过戒尺、封过神的咸鱼,被装进了粉红色的Hello Kitty骨灰盒,埋进了AHU后院垃圾站旁的浅坑里。坟头插着一根缠着红布条的拖把杆,旁边还摆了一包“老张头特供”咸鱼干作为祭品(很快被野猫叼走了)。
葬礼结束,信徒们看着那个粉红色的坟包,最后一点念想也化为了泡影。他们默默地散去,背影萧索。咸鱼神死了,躺平教亡了,AHU的空气中,只剩下绝望的咸腥和…垃圾的酸味。
林闲站在坟前,看着那个刺眼的Hello Kitty笑脸,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第一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巨大的空虚。
“兄弟…走好。”他低声说,“下辈子…别当咸鱼了。当条锦鲤吧…至少…吉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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