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草莓橡皮泥妈妈”的奇奇,情绪稳定了许多。虽然这个妈妈不会说话,不会动,只会散发着草莓香气和Q弹的触感,但奇奇显然非常满足。他给“妈妈”梳头(用一根从沙发上找到的橡皮筋把鞋带扣“眼睛”往后勒,形成一种惊悚的“大背头”发型),喂“妈妈”吃空气蛋糕(对着橡皮泥人偶的嘴部位置假装喂食),甚至还试图给“妈妈”换衣服(无果,因为人偶是实心的)。
林闲看着奇奇和橡皮泥人偶的“温馨”互动,心情复杂。一方面庆幸危机解除,另一方面又对那个诡异的“老婆”感到毛骨悚然。老王则如获至宝,围着奇奇和橡皮泥人偶进行全方位观察记录,试图分析“替代性情感寄托对异常儿童心理的稳定作用”。
为了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和谐”,林闲提议(在老王“科学建议”下)搞个“家庭日”。主要内容:看动画片(老王贡献出手机,播放《咸鱼王子的复仇》续集《咸鱼公主的救赎》,奇奇看得津津有味),搭积木(用老王包里的备用零件和奇奇言灵变出的橡皮泥块混合搭建,造型极其后现代),以及…吃“光之面”(奇奇强烈要求给“妈妈”也来一碗,于是老王用培养皿盛了一小份放在橡皮泥人偶面前)。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
奇奇在用橡皮泥搭建他的“彩虹城堡”时,不小心碰倒了“草莓橡皮泥妈妈”。人偶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晃,没倒,但一只“手臂”(由鞋带圈构成)被撞得有点变形。
“啊!妈妈!”奇奇心疼地叫起来,小脸瞬间涨红,银灰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他猛地转头,看向旁边正在用老王零件搭建“科学咸鱼发射塔”的林闲:“爸爸!坏爸爸!你撞倒了妈妈!快给妈妈道歉!不然…不然我就把爸爸的腿变成吸管!喝掉!”
林闲:“???” 他离得八丈远,关他什么事?!
“目标出现迁怒行为!情感投射出现偏差!”老王迅速记录,“‘父亲’角色遭受无端指控!危机等级:中!”
沈小薇赶紧打圆场:“奇奇乖!是积木不小心碰倒的,不是爸爸!你看妈妈没事,只是胳膊有点歪…”
“就是爸爸!”奇奇固执地指着林闲,眼中银光暴涨,“坏爸爸!不道歉!奇奇生气了!” 他小手一指林闲的腿!
林闲感觉小腿一阵发凉!低头一看,裤腿边缘竟然真的开始变得透明、软化,呈现出塑料吸管的质地!并且正在向上蔓延!
“卧槽!”林闲魂飞魄散!这熊孩子不讲道理啊!
老王也急了:“小林!威慑!快用威慑!”
威慑?林闲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腰间——空的!咸鱼还在奇奇屁股上当尿布呢!情急之下,他猛地指向奇奇怀里那个变形的橡皮泥妈妈,大吼一声:“奇奇!你看!妈妈哭了!因为你乱用能力!”
奇奇一愣,低头看向怀里的橡皮泥人偶。那歪歪扭扭的鞋带扣“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真的有点湿漉漉的反光?(其实是老王手机屏幕的反光)
“妈妈…哭了?”奇奇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和一丝慌乱。
“对!妈妈伤心了!”林闲趁热打铁,演技爆发,指着奇奇,“你乱发脾气!乱用能力!害妈妈受伤!还害妈妈担心!妈妈最讨厌不乖的孩子了!”
奇奇看着“流泪”的妈妈,又看看自己差点把爸爸变成吸管的小手,银光迅速消退,小脸上充满了做错事的恐慌和害怕。“呜…妈妈…奇奇错了…奇奇不是故意的…”他抱着橡皮泥人偶,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林闲小腿的吸管化停止了,但裤腿膝盖以下已经变成了透明的塑料质感,凉飕飕的。他松了口气,但随即怒火上涌——这熊孩子,欠收拾啊!
“知道错了?”林闲板起脸,拿出了“严父”的气势(虽然腿是塑料的有点滑稽),“做错事,光认错不行!要接受惩罚!”
“惩…惩罚?”奇奇害怕地缩了缩。
老王适时地,如同递上尚方宝剑一般,将林闲那条已经恢复原状(尿布使命暂时结束?)、此刻正散发着低沉灰光的咸鱼,郑重地放到了林闲手中。
林闲握住咸鱼,感受着它冰凉坚硬的触感,看着奇奇害怕的小脸,心中那点怒火突然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无奈、疲惫,还有一丝…必须管教的责任感?
“手,伸出来。”林闲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奇奇看着林闲手中那条“凶名赫赫”的咸鱼戒尺,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颤巍巍地伸出了小手。
“啪!”
一声清脆但并不响亮的拍击。
咸鱼的尾巴,精准地、力道适中地抽在了奇奇摊开的小手心上。
“唔!”奇奇痛呼一声,小手猛地缩回,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但没敢大声哭。
“记住了,”林闲看着奇奇的眼睛,“第一,不能乱发脾气冤枉人!第二,不能随便用能力伤害别人!尤其是家人!记住了吗?”
奇奇捂着小手,看着林闲严肃的脸,又看看怀里“流泪”的妈妈,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记住了…爸爸…”
“去,给妈妈把手臂‘修’好。”林闲指了指橡皮泥人偶变形的手臂。
奇奇抽噎着,用没挨打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释放出微弱的银光,覆盖在橡皮泥人偶的手臂上。那变形的部位在银光下缓缓蠕动,恢复了原状。
一场家庭风波,在咸鱼戒尺的“审判”下平息。
老王详细记录:“…‘咸鱼戒尺’首次应用于非即时危险行为的矫正(道德层面)。效果:显着。目标产生明确负反馈(疼痛+羞耻感),并主动修正错误行为。‘父亲’权威得到巩固。家庭结构稳定性暂时提升。”
沈小薇则心疼地给奇奇红肿的小手心吹气,小声埋怨林闲:“打那么重干嘛…”
林闲没说话,只是看着手里那条恢复平静的咸鱼,又看看抽泣着给“妈妈”整理头发的奇奇,再看看自己塑料质感的裤腿…他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假爸爸”的担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咸鱼戒尺打下去容易,但这背后的责任…太复杂了。
“房东大大,”林闲疲惫地靠在墙上,“您要是再不回来…我怕是要在这条‘育儿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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