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后来就变得怪怪的,”对门的李寡妇有次偷偷告诉我,“他总说巧儿没走,还在跟着他,让他给她扎新衣服,扎眼睛……”
李寡妇说这话时,我看见她领口露出的后颈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印,像是被细麻绳勒过。
我猛地想起张伯玻璃罐里的指骨,想起巧儿死时摔丢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在扎纸人,他是在用某种邪术,想把巧儿的魂困在纸人里!而那些失踪的住户,那些后颈有红印的人,恐怕都成了他养魂的祭品!
“你看够了吗?”
张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我转身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竹刀,刀刃上还沾着浆糊,却像血一样红。
“张伯,你……”我吓得说不出话。
他慢慢走近,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巧儿喜欢跟人玩,她说你长得像她以前的小伙伴。”他举起手里的纸囡囡,“你看,我给她扎了新眼睛,漂亮吧?”
纸囡囡的黑纽扣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光,我突然发现,那纽扣不是普通的布纽扣,而是两颗乌黑发亮的……人眼!
“巧儿说,她的眼睛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张伯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喃喃自语,“所以我得给她找新眼睛,一颗不够,要两颗……”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你的眼睛就很亮,适合给巧儿!”
说着,他举起竹刀朝我刺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纸人架子。无数个纸扎人摔在地上,它们的黑纽扣眼睛在地上滚动,像无数只眼睛盯着我。
“救命!”我大喊着冲向门口,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反锁了。
张伯一步步逼近,手里的竹刀闪着寒光:“别怕,很快就好,巧儿会谢谢你的……”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后巷里的纸扎人架子被风吹倒了,无数个穿粉裙子的纸囡囡在地上翻滚,像是活了过来。
张伯猛地回头,看向窗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巧儿?你怎么……”
趁他分神的瞬间,我抓起桌上的玻璃罐,狠狠砸在他头上!
“啪!”罐子碎了,里面的指骨散落一地。张伯晃了晃,倒在地上,手里的竹刀掉在一旁。
我顾不上其他,捡起竹刀砍断门锁,冲进走廊。身后传来张伯的惨叫声,还有小女孩咯咯的笑声,混合着纸扎人晃动的“哗啦”声。
我一口气跑到楼下,回头看见三楼张伯的窗户里,无数个粉裙子的影子在晃动,张伯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归于寂静。
第二天,警察来了,在张伯的屋里发现了大量人体组织,还有几具用草纸和竹篾扎成的“人”,它们的眼睛都是用黑纽扣做的,其中两个纽扣,经过鉴定,是人的眼球。
张伯死了,死状凄惨,被发现时,身体被拧成了麻花状,像是被无数只手同时拉扯过。而那些纸扎人,全都不见了,只在后巷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堆被撕碎的粉裙子碎片,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我搬出了那栋廉租房,但噩梦并没有结束。
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一个穿粉裙子的小女孩,扎着双丫髻,站在我床边,手里攥着细麻绳。她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面蠕动着白色的蛆虫。
“大哥哥,”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我不敢开灯,不敢照镜子,因为我怕在镜子里看到那双属于她的、乌黑发亮的眼睛,正从镜子深处看着我,等着我把它们还给她。
窗外的风又起了,吹得窗户“哐当”响,像是有人在外面轻轻叩门。我知道,是巧儿来了,她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了。
而这一次,我无处可逃。
住在隔壁楼的王奶奶说,张伯死的那晚,她听见后巷里有小女孩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唱:“纸眼睛,黑纽扣,缝上就能回家喽……”王奶奶扒着窗户看,看见后巷里飘着无数个粉裙子的影子,它们手里都攥着细麻绳,正在空中跳着奇怪的舞。第二天一早,王奶奶发现自己后颈多了一圈红印,像被绳子勒过,怎么洗都洗不掉。
后来我在一本旧书上查到,有些邪术师会用“活眼”养纸人,即用活人眼睛做纽扣,这样纸人就能附上魂魄。张伯当年为了让巧儿的魂留在人间,竟然用了如此邪门的方法,而那些失踪的住户,恐怕都成了他纸人眼里的“纽扣”。书上还说,用活人眼睛养的纸人,一旦失去控制,就会反过来吸食养术师的精气,张伯的死,恐怕就是巧儿的魂在纸人里待久了,反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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