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到底还是明事理的人多。
有人看这女人面相凶，怀疑地看她，“是不是你男人伤的太重了，周医生也没法子救啊？”
女人心虚，可她不能承认，她避重就轻地开口，“瞎说八道，我男人就摔了一下，他救不好，就是他自己医术不行，他还不承认。”
“你这是给周医生泼脏水。”
一道愤怒的声音在人群后传来，女人掐腰，望着来人，“我说的是实话。”
小涛爸爸抱着儿子过来，他将儿子放在地上，指着儿子的腿，“我儿子半月前摔了，别的医生都说他这条腿废了，是周医生给我儿子做的手术，你看我儿子，现在都能走两步了。”
男人招呼儿子，“小涛，走两步看看。”
孩子朝他爸走过来，一条腿还不能跟以往那样，但是他确是站起来，不用拐棍。
小涛走了十来步，扑到他爸怀里。
“你这个女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在小涛爸爸眼里，周医生是他们一家的恩人，谁都不能说他不好，“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败坏周医生的名声，我饶不了你！”
女人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觉得这些人都向着周医生，那是周医生会做人。
“我就说，看你能把我怎么地！”女人边吼边撕扯男人，“他就是个庸医，害我男人，他要是不赔偿，我就死在他办公室门口，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当医生。”
小涛爸爸将孩子放在他妈怀里，上前，直接给了女人一巴掌。
不等女人反应过来，直接将女人按倒，对着她的脑袋一阵捶，“我说了，谁都不能说周医生一个‘不’字。”
女人的两个兄弟想拨开人群，去揍小涛爸爸。
徐栋伸出脚，将其中一人绊倒，一拳砸向另一个人。
人群慌忙散开，没人上前拉开这几人，直到保卫科的人过来。
“都干什么？不准打架！”
保卫科过来三人，两个年轻的，一个年长的，年长的手里还拿着电棍，他指挥两个年轻的，“给我将他们拉开！”
这三个保卫科的人都是退伍警察，除了徐栋自觉住手，他们轻易将混战的几人分开。
“发生什么事了？要是不说清楚，我送你们去派出所。”
女人刚才叫的凶，看到穿制服的，心还是发憷，她声音都软下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
只是这女人脸上肿胀，身上狼狈，头发散乱，做出弱柳扶风的姿态实在是不合适，年长的保卫员嫌弃地打断她，“你说周医生故意害你男人？”
“是啊。”女人又拿出那一套说辞，“我男人瘫了，挣不了钱，我两个孩子就等着饿死啊。”
“周医生不是那种人。”年长的保卫员笃定地说。
“你们一家有今天是你们咎由自取。”一直站在墙角的秦可走上前。
女人凶狠地瞪她，“你再说，我弄死你！”
“你男人本来是不应该摔断脖子。”秦可没在意她的虚张声势。
“你们听听，她说实话了——”
“他摔下来的时候，被他娘推了一把，他才摔断脖子。”
“你瞎说！”女人眼睛快瞪出来了，“我公婆早都死了，她怎么推？”
秦可接着她的话问，“她怎么死的？”
女人哑了。
年长的保卫员奇怪的问：“怎么死的？”
“你自己说，还是我说？”秦可问女人。
女人顾不得继续找茬，她爬起来往外走，“我不跟你说了。”
她就不信秦可几人会一直在医院护着周医生。
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秦可朝徐栋看了一眼，徐栋过去，拦住女人的去路，“话先说清楚再走。”
“我没什么说的，我要回家带孩子，你让开。”女人不敢推徐栋，只能找个借口，想从徐栋侧面过。
徐栋揪住她的肩头衣裳。
“你干啥？”女人用力拍向徐栋的胳膊，“你还想脱我衣服啊？”
“你个不要脸的，我跟你拼了！”她蹦着朝徐栋的脸挠过去。
徐栋往后仰。
女人又蹦了一下。
这回眼看挠向了徐栋的眼睛，秦可快步过来，扯开女人。
“别找借口，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说。”
眼看看热闹的又聚过来，女人尖叫，“你给我闭嘴！”
她跟人不认识秦可，不知道秦可怎么就知道她公婆的事。
“你公婆是死在你们夫妻手里。”秦可望着她的眼睛，“你公公当年也是摔伤。”
“你，你到底是谁？”
她根本不认识秦可，也从来没见秦可在他们村出现过，秦可怎么就知道十几年前的事？
她公公当年上山砍柴，那天回来的晚，背着一大捆柴，在经过一个陡坡时，脚下滑，摔到了一处沟底。
婆婆等到半夜也没见着公公回来，就让他们夫妻跟着一起出去找。
她那时刚嫁过去，肯定不愿意半夜去山上，她男人那天喝了酒，早早睡了。
婆婆没办法，还是找了公公的兄弟，最后是将人抬了回来。
公公滚下山坡时被一根树根穿透了肚子。
当时送去乡里卫生院，卫生院的医生看不了，建议他们将人送去县城医院。
那医生说送去县城医院还有救。
但是她男人不愿意。
送去县城医院要花不少钱，他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公公在卫生院躺了三天，还是死了。
公公走了以后，婆婆身体就不如以前，后来连脑子都不行了。
不光干不了活，还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她男人嫌他妈碍事，就趁着晚上，把人带去山上扔掉。
很多天以后，村里人在后山发现了婆婆的尸体。
反正婆婆总往外跑，她死在了外面，村里人也没怀疑是他们两口子干的。
现在过了十多年，连他们两口子都快忘了公婆。
秦可提起来公婆的死因，女人才这样惊慌。
女人打定主意，不管秦可说什么，她都不会承认。
“弑父弑母，罪大恶极。”乌鸦尚能反哺，这两人畜生不如。
“你们的报应还在后头。”让他们以命换命，是便宜了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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