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尽头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倒悬的藏经阁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阁顶滴落的血珠坠入忘忧谷时,竟化作散发微光的雾霭。郝见仁胸前的竹叶伤疤突然发烫,贪财剑残片在储物袋中剧烈震颤,七十二道剑影顺着经脉游走,在掌心凝聚成半透明的剑阵虚影。
“气息不对。”冷月仙子抚过恢复却泛着灰翳的鳞片,指尖红光与雾气触碰的瞬间,竟凝结成冰晶,“这雾里掺着噬魂毒的气息,只是……”她皱眉凝视悬浮在半空的冰晶,内部竟浮现出天机阁的星纹流转。黄新缺急忙翻开上古残卷,某页空白处突然渗出墨迹:“忘忧谷雾,噬魂夺忆,触之者见心中至惧。”
话音未落,谷口的雾气骤然翻涌,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扑来。郝见仁运转贱道心法,将恐惧之力引入残片,剑阵虚影却突然不受控制,朝着冷月仙子刺去。千钧一发之际,他咬破舌尖,以鲜血为引强行压制:“这些雾会放大心魔!结阵!”三人背靠背结成三角剑阵,冷月的红光、黄新缺的书卷气与贪财剑的残芒交织,在雾中辟出一片清明。
雾气退散的刹那,谷内景象显露真容。地面漂浮着倒悬的山峰,山巅扎根于云端,瀑布逆流而上注入天空的湖泊。山谷中央,一株千丈巨竹贯穿天地,竹节间生长着各色灵植——有的叶片如镜面,映出三人不同的未来;有的根茎缠绕着锁链,锁链另一端系着破碎的门派令牌。
“快看!”黄新缺突然指向左侧峭壁,那里生长着一片散发金芒的草药,叶片脉络竟与贪财剑的鳞片纹路相同,“残卷记载,此为‘贱道金莲草’,若与贪财剑共鸣,可短暂提升心法境界!”郝见仁刚要靠近,脚下的云雾突然化作巨手将他拽住,云层深处传来孩童的笑声:“大哥哥,陪我玩捉迷藏呀~”
冷月仙子挥出红光斩断云雾,却见伤口处涌出更多雾气,凝聚成数十个手持短剑的孩童虚影。这些虚影的面容与郝见仁幼年时一模一样,眼中却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是镜像灵雾!”郝见仁运转“万受皆空”心法,任由短剑刺入身体,却发现灵力无法转化,反而被虚影吸收,壮大出更多分身。
“它们在模仿你的弱点!”黄新缺急中生智,将残卷化作书卷剑气横扫,“试试用贪财剑的剑灵之力!”郝见仁握紧残片,突然想起忘忧谷中“过去、现在、未来共享记忆”的特性,心中一动,主动向虚影敞开识海。刹那间,所有孩童虚影怔住,眼中血色褪去,化作光点融入金莲草。
然而,草药刚被采摘,巨竹顶端突然传来怒吼。一只背生十二翼的白虎破云而出,虎目竟是两柄旋转的铜镜,每根虎须都缠绕着金色请柬。“是守山灵兽镜瞳白虎!”黄新缺声音发颤,残卷无风自动,“它能将攻击反射成镜像杀招,必须……”
话未说完,白虎已扑至眼前,利爪带起的狂风中夹杂着天机阁的星纹。郝见仁将金莲草塞入嘴中,贱道之力暴涨的瞬间,竟看到白虎攻击轨迹的破绽——所有镜像杀招都与他在竹林中见过的未来幻象重合。“原来如此!”他大笑一声,不闪不避迎上利爪,贪财剑残片划出诡异弧线,精准刺入白虎左眼铜镜。
白虎吃痛怒吼,右眼铜镜突然迸发出耀眼光芒,将三人吸入镜面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颠倒的:天空在下,大地在上,雨滴向上坠落。郝见仁发现自己悬浮在倒悬的藏经阁底部,透过楼阁缝隙,竟看到林婉儿被锁链吊在顶层,手中玉佩碎成两半,露出的血手堂令牌正与阁主的镜子产生共鸣。
“不好!”冷月仙子的红光在镜面世界中变得迟缓,“这是白虎的镜像牢笼,我们被困在……”话未说完,镜中突然走出无数个“他们”,每个分身都穿着不同门派服饰,手中兵器却都是贪财剑。郝见仁运转金莲草提升的贱道之力,将残片刺入地面,喝道:“以受为进,万剑归宗!”
地面裂开,无数道剑气冲天而起,将分身尽数绞碎。白虎的怒吼从镜外传来,郝见仁抓住机会,用剑阵劈开镜面,带着同伴返回现实。此时的白虎右眼已碎裂,身上插满自己反射的镜像剑,轰然倒地化作漫天星屑,留下一颗镶嵌着天机阁星纹的虎丹。
采摘完金莲草,三人继续深入。路过一片湖泊时,郝见仁突然驻足——湖面倒映的不是他们,而是曾舒意被锁在藏经阁的场景。更诡异的是,曾舒意的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郝见仁胸前的竹叶伤疤。冷月仙子的鳞片突然剧烈震颤,指向湖底深处:“有东西在召唤贪财剑!”
湖底漩涡中,半截断剑若隐若现,剑柄处缠绕着师叔祖的衣带。郝见仁正要 diving,岸边的雾气突然凝聚成七个身影,正是在挨打大会中出现的黑影。为首黑影抛出金色请柬,这次请柬上浮现的不是曾舒意,而是冷月仙子化作灰烬的画面:“想救她,就用贪财剑换。”
黄新缺握紧残卷准备迎战,却被郝见仁拦住。他将金莲草的力量注入残片,七十二道剑影化作流光,在请柬上刻下贱道口诀。请柬瞬间燃烧,黑影们发出惨叫,消散前留下一句话:“师叔祖……在藏经阁的镜中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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