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竹楼”开业的盛况,足足持续了三天。原本清冷的西街,如今成了镇上最热闹的去处。门庭若市,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惊叹与赞誉,几乎要将小小的门脸撑破。苏箐竹忙得脚不沾地,灶台上的火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汗珠顺着光洁的额角滑下,又被她飞快地用袖口抹去。六个孩子也成了小小的主力军。
老大萧云策俨然是个小掌柜,站在柜台后,小脸绷得紧紧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得飞快,清脆的响声竟也带上几分运筹帷幄的气势。老三萧云舟则像条滑溜的小鱼,在拥挤的食客间灵活穿梭,手里端着特制的木托盘,上面稳稳放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神仙面”或几碟精致小菜,嘴里脆生生地吆喝着:“客官您慢用!小心烫!”他算账快,记性好,点单传菜竟也安排得井井有条,惹得不少熟客笑着调侃这小老板精明。
老四萧云芷和老五萧云墨负责后厨的“杂活”。萧云芷小手洗菜择菜,动作麻利又干净,尤其对那些空间出产、灵气氤氲的蔬果,她处理得格外小心,仿佛能感受到它们蕴含的生命力。萧云墨则被分配了剥蒜捣蒜的“重任”,小家伙憋着一股劲,小石臼捣得咚咚响,辛辣的气味弥漫开,他一边捣一边皱着小鼻子,却不肯停下。偶尔萧云芷会细声细气地提醒他别太用力,溅到眼睛里。
老二萧云霆是块“镇宅的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前厅忙不过来,他就帮着端大盘的硬菜;后厨柴火告急,他二话不说抡起斧子劈柴,虎虎生风,结实的肌肉在单薄的衣衫下贲张,引来后厨帮工啧啧称奇。最小的萧云韶则被安置在柜台后面一个铺了软垫的小凳子上,面前放着苏箐竹特意给她做的彩色小面团和几样安全的小厨具。她也不吵闹,学着娘亲和哥哥姐姐的样子,用小手捏着面团,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自得其乐,粉雕玉琢的小模样是店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糖糖如今是店里的“吉祥物”兼“监工”。它似乎特别喜欢灶台边温暖的气息,常常窝在靠近灶膛的干柴堆上,把自己团成一个毛茸茸的彩色暖球打盹。偶尔被浓郁的香味勾醒,它就扑棱着翅膀飞到横梁上,歪着小脑袋,黑豆眼好奇地打量着下方忙碌而有序的景象,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鸣叫,引得食客们纷纷抬头寻找这悦耳声音的来源。
“老板娘!再来一份‘金玉满堂’!这炒饭太绝了!”
“那‘神仙面’的汤头,鲜得我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小老板,结账!哎哟,这小算盘打的,比我家账房还溜!”
赞誉和铜钱叮当入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苏箐竹此刻最动听的乐章。看着孩子们虽然疲惫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仓库里渐渐充盈起来的钱箱,苏箐竹心中充满了踏实感。荒年、寡妇、六个拖油瓶?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她苏箐竹,正带着她的崽崽们,在这异世稳稳地扎下根,闯出属于他们的一片天。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第四日午后,人流稍歇的间隙,一道与喧嚣食肆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了“箐竹楼”的门前。
那是一位年轻女子。一身质地精良、剪裁合体的月白色绫罗衣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轻纱披帛,行走间裙裾微漾,如弱柳扶风。乌发如云,梳着时下镇上贵女流行的飞仙髻,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珍珠步摇,随着她莲步轻移,流苏微微晃动,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她生得极美,柳眉杏眼,琼鼻樱唇,肤若凝脂,是那种标准的古典美人胚子。只是那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眼神流转间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柔弱,让人见了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她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仿佛怕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这女子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店内不少食客的目光。她身上那股子养尊处优、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与这烟火气十足的食肆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箐竹正在柜台后清点上午的流水,萧云策警惕地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道:“娘亲,那位小姐…看起来不一般。”
苏箐竹抬起头,目光与门外的女子撞了个正着。
几乎在视线接触的瞬间,苏箐竹脑海中沉寂了几日的系统面板猛地弹出,鲜红的提示框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警告!检测到高恶意目标!】
【姓名:柳如烟】
【身份:青州府通判柳成义之女】
【对宿主好感度:-90(极度憎恶)】
【对目标“萧翊”好感度:100(痴迷)】
【对目标“苏箐竹”相关人物(六子)恶意值:80(高度威胁)】
【情绪状态:伪装(柔弱、好奇)/ 真实(嫉妒、怨恨、算计)】
【天赋潜力评估:心计(A)、媚术(B)、下毒(B-)】
【健康状态:轻微体虚(伪装?),携带不明微量粉末(疑似药物)。】
一连串冰冷的数据瞬间冲散了苏箐竹心中的暖意和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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