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九响,震彻宫阙。
昭阳殿内,文武百官齐聚,数百双目光投向那高阶之上空落的金座——那里,曾为太子专设,如今已尘封十年。
殿外,号角长鸣,旌旗猎猎。
林婉儿一袭朝服,步履稳健而来。她眉目清冷,手执象牙权杖,步入大殿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群臣尽皆俯首。
尉迟烨身披银甲,立于她右侧,而在她左侧,便是那位久未现身、满目沉静的少年——南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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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策一出现,朝堂哗然。
文臣中,有人面露惊骇之色,有人低头沉默,亦有老臣眼眶微红,拱手落泪。
“太子竟……还活着?”
“当年传言尽为虚妄!”
“天佑大晟,储君归位,乃国之幸!”
有人高声叩拜,有人跪而不语,亦有人神情复杂,微微后退一步。
林婉儿目光一扫,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并不急于发言,而是轻轻侧身,将目光投向南宫策。
“策儿,今日之朝,你已可自行言之。”
南宫策点头,缓步上前,站定于那空置十年的金台之前,眼中不再有稚嫩,而是一种从血与火中走出的冷静与威严。
“诸位大人。”
“本宫南宫策,乃先皇嫡长之子,原为大晟储君。十年前,因内乱,遭奸人所害,身陷囹圄,幸赖母后与尉迟将军之力,今得归朝。”
“今日,不为复仇,只为正名。”
“本宫虽未曾执政一日,但深知大晟风雨飘摇,国祚艰难。若无一统之心、协力之志,则千年基业,恐毁于朝堂之争。”
他话音未落,殿中已有人伏地叩首。
“吾等,愿拥太子复位!”
“请太子重掌东宫!”
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有数十位大臣率先跪拜,其余人虽有犹豫,但在林婉儿冷冷目光注视下,也纷纷随之跪下。
唯独三人,始终挺立不动。
一人为刑部尚书沈御,一人为户部侍郎张铭,最后一人,则是向来依附摄政王的礼部尚书杜梁。
林婉儿微眯双眼:“杜大人,为何不拜?”
杜梁拱手,语气平和却带锋芒:
“皇后娘娘,老臣并非不敬太子,但太子久居外狱,身世之疑未解,重掌东宫,恐激起朝野震荡。为国计民生计,老臣斗胆进谏,暂缓其位,静观时势。”
林婉儿冷笑:“杜大人此言,当真为国?还是在为摄政王遗党拖延时日?”
她话锋骤厉,殿内霎时一片静默。
南宫策缓缓开口:
“杜大人之言,我听明白了。你要证据,那便请看此物。”
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正是先帝遗诏之副本,字字烙印未曾篡改,玉简封识尚存。
“先帝临终之前,已明旨立我为储君,并命母后摄政。只因摄政王夺权,谎称本宫早殁,致令东宫虚悬十年。”
“此诏可验印,可查典,可对旧档。”
“杜大人还要再疑?”
杜梁面色剧变,身子微晃。沈御与张铭面色也渐渐苍白,彼此对视一眼,终究缓缓跪地:
“臣,参见太子殿下。”
殿中,众臣再无异声。
南宫策立于阶前,少年身影瘦削,却令众人心服。
林婉儿终开口:
“既然朝堂已定,诏曰——南宫策归位东宫,仍为大晟太子,即日授‘中枢统领’,辅佐政事。”
“并彻查摄政王一案,凡通谋党羽,一律依法惩处。”
“退朝。”
?
朝会结束后,林婉儿带南宫策返昭华宫。
她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你今日说得很好,但接下来……怕会更难。”
南宫策笑了笑,眼底已有坚毅之色: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将我夺走。”
“母后,你撑了我十年。接下来,换我撑你。”
林婉儿轻轻一怔,旋即轻叹:“策儿长大了。”
?
而此时,尚法司牢狱深处。
南宫鹤已被彻底剥去权势,面如死灰。
他得知太子归朝之事,面色难看至极,猛然将茶盏摔碎。
“林婉儿……你果然还藏了一手!”
“不过,你以为带回那小子,就能稳固天下?”
他冷冷一笑,目中闪过疯狂。
“你们终究,不懂那个人的可怕……”
“真正的敌人,不在宫中。”
?
夜色渐深,京城表面安定,实则暗流涌动。
而宫外,一道身影悄然穿行于市井巷陌之间,身披黑袍,步履轻盈,袖中藏着一张描绘密密麻麻的路线图——
那是,从太子归位之日开始,便彻底启动的——血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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