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沈婉柔”轻声说,金印的光渐渐熄灭,“我好像……闻到了糖人味。”
苏小棠一怔。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糖人,麦芽糖的甜香混着艾草香,是她记忆里最温暖的味道。
她转头看向左面的“自己”,对方正舀起一勺鱼羹,朝她露出和老厨头教她颠勺时一样的笑。
祭坛在剧烈震动,幽蓝火焰化作金粉簌簌飘落。
苏小棠突然听见耳畔传来模糊的呼唤,像被浸在水里的声音,带着她熟悉的沉水香:“小棠……情绪……”
青铜面具突然发烫,烫得她脸颊生疼。
她望着逐渐消散的“沈婉柔”,望着重新融入火焰的鱼羹与焦鱼,突然明白陆明渊说的“意识不散”是什么意思——心狱里的每一分情绪,都是她与自己、与他人和解的钥匙。
当最后一丝金粉消失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重新清晰起来。
面具下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她知道,等她摘下这面具,等待她的不仅是灶神的阴谋,还有……
“小棠!”
陆明渊的声音穿透面具,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混着地宫特有的潮湿土腥气,撞进她的耳膜。
青铜面具下的苏小棠喉结动了动,陆明渊的声音像一根穿云箭,精准刺破心狱里翻涌的迷雾。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面具里形成共鸣,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进后颈,却在听见"情绪影响心狱平衡"的瞬间,突然想起陆明渊前日在御书房翻《神厨志》时说的话——"上古心狱试炼,实则是灶神对宿主情绪的驯化场"。
原来他早有准备。
"呼——"她强迫自己把气沉到丹田,潮湿的地宫空气透过面具缝隙钻进鼻腔,混着陆明渊身上惯有的沉水香,像根定魂针戳进混沌的思绪。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心玉上的云纹,那是陆明渊在她第一次进御膳房时塞给她的,说"玉有灵,能替你挡三分劫"。
此刻玉身微温,像有人在隔着面具轻拍她后背。
闭眼前的最后一秒,她瞥见左面的"自己"正将鱼羹轻轻推到中间,右面的"沈婉柔"指尖还沾着焦鱼的黑渣,却在朝她伸出手。
这画面突然和记忆里的某个清晨重叠——十二岁那年,她蹲在侯府后厨劈柴,沈婉柔的绣鞋突然出现在眼前,缎面鞋尖沾着晨露,却蹲下来和她平视:"你手上的茧子,是不是颠勺颠的?"
本味感知在闭眼的刹那轰然开启。
不是从前那种单纯的食材肌理,而是更庞杂的、带着温度的情绪洪流——鱼羹里浮动着老厨头教她吊汤时的唠叨,"火候要像哄小娃,急不得";焦鱼的焦苦里裹着沈婉柔十岁那年在祠堂跪到腿麻时,偷偷往嘴里塞的半块冷糕,糖霜早化了,只剩面粉的涩;甚至连幽蓝火焰里都藏着灶神残识的不甘,像被封印千年的困兽,在她感知触及时发出低嚎。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苏小棠突然笑了,睫毛在面具下颤动,"怕我看见料理里的'人味',而不是你所谓的'本味'。"
记忆如潮水倒灌。
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用最后一口气教她揉面:"面要揉够时辰,就像日子要过够火候,急不得,怨不得。"那时她太小,只记得母亲掌心的温度比面团还暖;后来在侯府刷了三年锅,手泡得发白,老厨头扔给她一把缺了口的菜刀:"刀认人,人认心,你心里装着对食材的敬,刀自然听你话。";再后来创立天膳阁,陆明渊站在刚挂起的牌匾下,眼底映着灯笼光:"我要的不是天下第一的厨娘,是能把人间烟火揉进山河的苏小棠。"
这些片段在感知里凝结成金色丝线,将鱼羹与焦鱼、自己与沈婉柔、灶神残识与人间烟火,一一串成完整的珠链。
她的手指不受控地抬起,像在虚空里颠勺,又像在抚摸每一段记忆的轮廓。
左面的"自己"和右面的"沈婉柔"同时放下手里的厨具,前者的乌木菜板与后者的金步摇,竟在半空碰出清响。
"原来料理的核心,是把做菜人的心跳,揉进食材的心跳里。"苏小棠轻声说,声音裹着心狱里的幽蓝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不是我要掌控本味,是本味在等我,等我把藏在灶台后的、被规矩压着的、不敢说出口的——"她顿了顿,喉间泛起酸意,"所有的'我',都放进锅里。"
幽蓝火焰发出尖啸,像被戳破的气泡。
左面的"自己"笑着融入她的影子,右面的"沈婉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凉得像雪,却在消失前说了句:"替我尝口糖人。"
青铜面具"咔"地裂开细纹,金芒从缝隙里涌出来,刺得苏小棠睁不开眼。
再睁眼时,她正跪在潮湿的地宫石地上,陆明渊的手牢牢扣着她的肩,指节因用力泛白,沉水香裹着他身上的暖意,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包起来。
"醒了?"他声音发哑,额头抵着她的额,呼吸喷在面具边缘,"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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