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夜在御膳房翻查的《灶神志》,上面说宿主觉醒分三阶段:印现、魂蚀、神融。
若沈婉柔还在第一阶段,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可赵公礼临终前那句"宿主已在路上",分明是指沈婉柔——难道灶神在同时培养两个宿主?
"我们必须在她彻底被控制前找到解法。"陆明渊的目光扫过沈婉柔泛紫的指尖,"她现在的状态......像被线牵着的提偶,清醒时是沈婉柔,混沌时是灶神的传声筒。"
陈阿四的铁锤在掌心转了半圈,铁柄磨得泛红:"小棠丫头,你莫要信她!
上回那道清蒸狮子头里下鹤顶红的事,就是这嫡女房里的丫鬟干的——"
"陈掌事。"苏小棠打断他,从怀中摸出个檀木小盒。
盒盖一开,密室里顿时漫开清甜的甘草香,混着极淡的龙涎气息。
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调味盒,暗格里刻着"沉梦"二字,她研究了三年才破解其中配比。"我母亲说,这香料能暂时封印邪祟。"她取出半块枣泥似的膏体,"但需要宿主自愿服下。"
沈婉柔盯着那膏体,喉结动了动。
她腕间银铃突然剧烈晃动,像有看不见的手在扯拽。"我......"她咬着唇,指甲在石面上抠出白痕,"我信你。"
膏体入口的瞬间,沈婉柔的身子猛地一震。
她的眉心黑气翻涌如沸,原本素白的脸瞬间变得青白,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在月白裙上洇出深色的花。
苏小棠刚要扶她,却被她反手攥住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里。
"它......在我梦里告诉我。"沈婉柔的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嘶鸣,"你才是最适合的容器。"她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眼白里爬满血丝,"灶神说,你的本味感知能放大它的力量百倍。
你的血是引,你的骨是炉,你的命......"
"够了!"陆明渊突然扣住沈婉柔的后颈。
他指尖凝着从赵公礼那抢来的符咒,黄纸触到皮肤的刹那,沈婉柔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苏小棠趁机抽回手,却见腕上五道青紫色指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小臂蔓延。
"你愿意为了所有人牺牲自己吗?"沈婉柔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像是换了个人。
她的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黑芒从眼底窜出,在密室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你救得了侯府,救得了御膳房,救得了陆明渊......可你救得了天下人吗?"
苏小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本味感知里,沉水香彻底变了味,像被烧化的沥青混着铁锈。
她想起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母亲的铜盒里掉出张纸条:"本味非天赐,是债。"原来这债,是要她拿命来还?
"小棠。"陆明渊的手掌覆上她后背,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看我。"他的眼睛像两潭深泉,里面映着的只有她,"不管她说什么,我信你。"
沈婉柔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
那笑声像钢针扎进耳膜,陈阿四的铁锤"当啷"落地,震得石屑纷飞。
苏小棠刚要去捂耳朵,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密室天花板的青石板裂开蛛网似的纹路,细碎的石渣簌簌往下掉。
"快退!"陆明渊拽着苏小棠往墙角躲,陈阿四抄起铁锤去顶即将坍塌的石梁。
沈婉柔却站在原地,仰头望着裂缝,嘴角还挂着那抹诡异的笑。
"轰——"
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砸在方才苏小棠站的位置,碎石溅得满地都是。
更上方的裂缝里,涌出刺目的金光。
那光像液态的金箔,顺着石缝淌进来,将整个密室照得亮如白昼。
温度骤然升高,苏小棠额角的汗刚冒出来就被蒸干,空气中弥漫起奇异的香气——不是沉水香,不是龙涎香,是某种她从未在本味感知里捕捉过的,带着灼烧感的甜。
沈婉柔的身影在金光里忽明忽暗。
她抬手接住一缕金液,那液体碰到皮肤的瞬间,耳后的火斑突然胀大,将半张脸都染成赤金。
她转头看向苏小棠,眼神却已不再是沈婉柔的——
"宿主,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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