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望着她转身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伸手摸了摸暗格的位置,袖中滑出半枚玉牌——那是当年从九鼎台带回来的,刻着"赤焰"二字的残片。
晨光照在玉牌上,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余烬么..."他低低念了句,将玉牌收进袖中,"正好,该让某些人记起,谁才是这人间的主。"
后厨里,苏小棠已经掀开了鱼筐的草席。
活鱼甩尾溅起的水珠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她望着鱼腹下那道月牙形的鳞纹,忽然想起刚才那阵异香——焦苦里混着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松枝燃烧时的清冽。
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点了一炉香。
而那炉香的名字,叫"重逢"。
午膳后,天膳阁前院飘起糖蒸酥酪的甜香。
苏小棠将阿杏支去教新徒弟切蓑衣黄瓜,又让杂役把后厨所有窗户用棉帘封死——她站在案前,望着青瓷碟里九种香料:降香、乳香、龙脑香,还有半撮灶膛里烧了三年的老炭灰。
这些是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若遇灶火缠心,可用此引"。
"需要我帮忙摆阵眼吗?"陆明渊靠在门框上,手里攥着那枚赤焰玉牌。
他换了件玄色短打,袖口用银线锁着云纹,倒像个跟着师父学手艺的帮厨。
苏小棠捏起一撮降香,指腹蹭过香末里的颗粒:"你守着东南角的火灶。"她弯腰在青砖上画了道弧线,灶灰簌簌落在线纹里,"等我点第三柱香时,把风门开半指。"
陆明渊没应声,却已走到东南角的三眼灶前。
他屈指叩了叩最右边的陶瓮,瓮里的陈年老酱发出"咚"的闷响——这是他检查火力的习惯。
苏小棠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嘴角微翘:三年前在御膳房,他也是这样,表面说"来讨碗粥喝",实则把整个灶间的火路摸了个透。
月上中天时,后厨的铜漏滴完了最后一滴。
苏小棠扯下围裙,露出里面月白中衣,腕间红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是灶神血契留下的印记,本以为烧了契约就会淡去,此刻却泛着淡金。
她深吸一口气,点燃第一柱龙脑香,插在正北方位的石臼里;第二柱乳香插在西南,香灰刚落,青砖缝里便渗出细密的水珠;第三柱降香刚触到案几,陆明渊便"咔"地推开风门,灶膛里的火星"轰"地窜起三寸高。
温度在眨眼间攀升。
苏小棠的额角沁出薄汗,耳中传来金属震颤的嗡鸣——东侧的铜锅在跳,西侧的铁铲在抖,连挂在梁上的竹编蒸笼都晃起来,蒸布里的干木耳"簌簌"往下掉。
最中央的火灶最邪门,蓝焰裹着红芒,竟拧成螺旋状往屋顶钻,活像条要冲破苍穹的火龙。
"本味感知!"她咬着牙低喝,眼前的景象骤然变了。
水汽凝成淡白雾气,香料的气味化作彩色丝线,而那团螺旋火焰里,竟缠着一缕焦黑的气——像被火烧过的棉絮,却泛着暗红的光。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可她不敢停。
上回在九鼎台,她用七世灶火精魄烧契约时,也见过这样的气,那是...
"赤焰灶使!"她踉跄一步,扶住案角。
记忆突然涌上来:十二年前雪夜,她缩在御膳房地窖,看见赤铜鼎上刻着"赤焰"二字;三年前破阴谋时,老厨头说"赤焰是灶神座下第一使,守了人间八百年烟火"。
此刻那缕气里,竟裹着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极了老厨头临终前的语调。
"它不肯离开。"她睁开眼,声音发哑。
额角的汗滴进衣领,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下窜。
陆明渊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手掌虚虚护在她后腰,指尖几乎要碰到她腕间的红纹:"你刚才喊'赤焰'。"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像是怕惊散了那缕气,"我在九鼎台找到的玉牌,刻的就是这两个字。"
苏小棠转头看他。
月光从棉帘缝隙漏进来,照在他眉骨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忽然想起今早他说的"执念难消"——原来不是灶神的执念,是赤焰灶使的?
可赤焰早该随灶神陨落了,为何残念还在?
"也许,它不是想让你继承,而是想告诉你什么。"陆明渊伸手,用拇指抹掉她额角的汗。
他的手很凉,和后厨的热度形成鲜明对比,"你感知到的焦苦里,是不是有松枝香?"
松枝香!
今早试汤时那丝清冽,原来不是错觉。
苏小棠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老厨头临终前,身上就有松枝烧过的味道!
他说'灶火不灭,总要有人接着守',难道...他和赤焰有关?"
陆明渊没答话,只是望着那团螺旋火焰。
火舌突然矮了三寸,暗红气团里竟浮出几个模糊的字:"鼎...记..."他的瞳孔微缩:"九鼎灶的鼎?"
苏小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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