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沌的水流中,亚瑟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
她比山脉还要高大,皮肤呈现出深海般的蓝色,上面覆盖着珍珠般的光泽。长发如同活物般在水中舞动,每一根发丝都是一条微型的河流。她的面容既美丽又恐怖,双眼如同两个旋转的漩涡,蕴含着整个海洋的愤怒与哀伤。
"泰希斯..."亚瑟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
大洋女神,十二提坦神之一,奥林匹斯上一代的统治者。在泰坦战争后被封印在塔尔塔罗斯深渊的存在,如今却站在他的面前。
"小小天使,竟认得吾名。"泰希斯的声音直接在亚瑟脑海中回荡,每个词都带着海潮的轰鸣,"看来奥林匹斯的传承尚未完全毁灭。"
亚瑟在狂暴的水流中稳住身形:"你...不该在这里...泰坦战争早已结束..."
水流突然变得更加狂暴,泰希斯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结束?不,那只是宙斯那个叛逆编造的谎言!"她的声音震得亚瑟的铠甲出现裂纹,"奥林匹斯的时代即将终结,提坦将重掌权柄!"
亚瑟强忍着剧痛,圣光长枪在水中艰难地凝聚:"你...对那些人族战士做了什么?"
泰希斯的表情突然变得玩味:"转化?净化?随你怎么称呼。"她伸出一只巨手,掌心浮现出一个蓝白色的软体怪物,"这是更高等的生命形态,摆脱了脆弱肉体的限制。很快,整个环带世界都会迎来这场...升华。"
"这是扭曲!"亚瑟怒吼,圣光长枪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刺向泰希斯的掌心。
女神甚至没有躲闪。长枪刺入她皮肤的瞬间,一股更为古老的神力反涌而来,顺着武器直接侵入亚瑟的身体。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某种存在层面的侵蚀,仿佛要将他从"天使"这个概念上抹去。
"可悲的小鸟。"泰希斯的声音中带着怜悯,"你以为天堂赐予你的'白银之翼'是什么?那不过是同样在扭曲你的生命形态。"
亚瑟在水流中痛苦地蜷缩,圣光时明时暗:"你...在...说谎..."
"北境为何毁灭?天堂为何不重建它?"泰希斯的问题像尖刀刺入亚瑟的心脏,"因为那里藏着连大天使们都不愿面对的真相。"
她突然收回神力,亚瑟如释重负地漂浮在水中。泰希斯俯视着他,漩涡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我给你两个选择,北境的白银天使。臣服于我,见证新时代的降临;或者死在这里,带着你无知的信仰化为泡沫。"
亚瑟艰难地抬起头:"天堂...不会允许泰坦复兴..."
泰希斯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整个水域都为之震动:"天堂?你以为是谁打开了塔尔塔罗斯的大门?是谁在暗中支持奥林匹斯的叛乱?"她的笑容变得危险,"你们的天堂内部,早已经分裂...而你们这些中下层的天使,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
亚瑟的思维因这些信息走过一瞬的混乱。天堂内部分裂?那些原初天使确实在谋划着什么,但从大天使梅塔特隆的神情上看,天堂似乎早有准备…北境隐藏着的秘密?那不用说,作为北境随后的幸存者之一,他很确信自己并没有获得什么秘密,那这秘密现在只可能已经落在班的手上了。
"时间到了,小鸟。"泰希斯突然抬头看向上方,尽管那里在亚瑟看来只有无尽的水雾,"奥林匹斯的力量正在渗透这个领域。做出你的选择,现在,立刻。"
水域开始剧烈震荡,某种强大的外力正在冲击泰希斯的领域。亚瑟感到空间束缚有所松动,他的神速力正在恢复。但与此同时,泰希斯的手中凝聚起一团蓝白色的光球,里面蕴含着足以毁灭天使本源的恐怖能量。
至于选择…呵,其实一直都只有一个罢了。
亚瑟的银白色羽翼在水中缓缓展开,圣光长枪重新亮起。他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变过。
"我是一名天使,"亚瑟直视泰希斯的漩涡之眼,"无论天堂隐藏了什么,我都将守护人族,这是天父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
泰希斯的表情变得冰冷:"愚钝。"
蓝白色光球呼啸而来,亚瑟在最后一刻发动神速力。空间在泰坦神力冲击下破碎,形成一道短暂的裂隙。亚瑟毫不犹豫地冲向那道裂隙,身后是泰希斯愤怒的咆哮:
"逃吧,小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裂隙在亚瑟身后闭合,泰希斯和她的水域领域消失在虚空中。亚瑟发现自己回到了正常的第七环带天空,下方是满目疮痍的战场。远方的高空中,两道气息截然不同的浪潮正在互相对抗、互相吞噬,这两股浪潮彼此扭曲又融合,形成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水龙卷,但其规模非常巨大,从太空的角度看过去,这水龙卷的底部直径已经快要与环带的宽度相当了。
亚瑟的铠甲破损严重,圣光长枪也黯淡无光,此时他距离那水龙卷尚有一段距离,但两股磅礴的神力气息让他无法稳定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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