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铃儿不屑地撇嘴道:“花我的银子找乞丐打听,这就是你这个河西卫前营率想到的办法?”
“这办法不好吗?”云奇道:“乞丐多好啊,拿钱就办事,干净利落。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永远不要瞧不起任何人。”
“云校尉,”萧铃儿调侃他道:“那你,又是什么道啊?”
夜风袭来,云奇可以清楚地闻到萧铃儿身上隐隐的馨香,他的嗓子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自嘲道:“我啊,我就是胡说八道、胡诌乱道。”
“嘘,”望着前方巷口的萧铃儿眼眸突然一亮,压低了嗓音道:“人来了。”
只见不远的小巷中,老钱头正举着一盏气死风灯,摇头晃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由远及近缓步走来,看样子似乎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显得晕晕乎乎的。
“呦呵,”云奇冷笑道:“这老小子,日子过得还挺不错嘛。”
老钱头很快就走到了小院外,在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到钥匙,迷迷糊糊地打开了院门进到了屋子里,就在他正要关门的刹那,他突然感觉后腰一凉,便有尖利的锐器刺破了他的衣衫,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不许大声说话,不许动,否则立即杀了你。”
两个黑衣蒙面人,一前一后挟持住了老钱头。
老钱头的醉意立刻就醒了大半,他浑身颤抖着苦苦哀求道:“二位大侠饶命、饶命啊!我就是一个老仵作,家徒四壁、一穷二白、身无长物,求大侠开开恩饶小的一条烂命啊!”
“怂包一个。”云奇最是看不上软骨头的人,当即抬脚就把老钱头给踹倒在地。
“哎呦!”老钱头虽然被踹得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却不敢有任何反抗,而是马上爬起来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云奇和萧铃儿磕头讨饶,“大侠说的对,小人就是个怂包、软蛋,您们就高抬贵手,还有贵脚,放过小人吧。”
就在老钱头磕头不止的时候,一个鼓鼓囊囊的锦缎荷包突然从他的胸前掉落在了地上,眼疾手快的云奇立时就把荷包抄到了手里。
“我的银子呀!”老钱头陡然一惊,不顾一切伸手便要抢夺荷包。
萧铃儿立时出手瞬间点住了老钱头的穴道,不能动弹的老钱头,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云奇手中的荷包,虽惊惧焦急不已,却不敢再叫喊出声。
云奇用右手掂了掂沉甸甸的荷包,把里面的银子一块一块都倒在了左手之中,一共四块银饼子每块十两,合计四十两。
“好个家徒四壁、一穷二白、身无长物?”云奇将银饼子往空中抛了两抛,冷冷地质问老钱头道:“据我所知,仵作一个月的俸禄是五钱银子,这四十两银子,你得不吃不喝攒上多久呢?咦,这还是今年户部新铸的钱饼呢,呦呵,老钱头,你发财了啊?”
老钱头苦着脸,虚心冷气道:“这、这是我捡的,刚刚在路上捡的钱。”
“捡的?”云奇面色一沉,蓦地使劲拍了拍身旁的木桌子,本就破败不堪的桌子吃不住突如其来的一击,“哗啦”一声,猝然间四分五裂,唬的老钱头抖如筛糠地打了个大大的激灵。
内力尚未彻底恢复的云奇,一边将被桌子震得隐隐作痛的右手放在身后偷偷甩了甩,一边气势十足地冲老钱头厉声喝叱道:“身为公门中人,捡钱后居然私藏不报,这可是知法犯法,是要受黥刑的。”
“不是,不是。”老钱头着急忙否认道:“这钱不是我捡的,是、是、是——”
“不是捡的?那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你偷的,或者是抢的?”云奇连声追问道。
“依我看,抢是不大可能的,偷还是很有可能的。”萧铃儿在一旁冷冷地嘲讽老钱头道:“怕不是验尸的时候从哪具尸首上偷来的吧?”
云奇点头道:“嗯,我看非常有可能。”
“二位大侠,二位好汉。”老钱头如丧考妣、求饶不迭道:“这银子,真的是我捡的。不如这样,二位若不嫌弃,这四十两银钱分给你们一半,哦,不,全都给你们。小人只求大侠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条贱命。”
“留你一条贱命?”云奇把银饼子狠狠砸在了老钱头的脚边,横眉怒斥道:“只是不知道,你今天又害了几条人命呢?”
老钱头的面色陡然变得青白交加,他张口结舌道:“大侠此话、此话,从何说起呢?”
云奇不欲再与老钱头啰嗦,干脆摘下了面巾,指着自己的脸问老钱头道:“好好看看,你还记得我么?”
“你是?”待看清云奇的样貌后,老钱头立时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云国公世、世子?”
“记性还不错。”云奇冷声道:“今日我们来此所为何事,你应当是很清楚了吧?”
“小的、小的实在不知。”老钱头还在“抵死挣扎”。
“今日在京畿衙门你撒了谎,秦暮羽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是也不是?”云奇怒声喝问老钱头道。
“冤枉,冤枉啊!”老钱头猛地抬头,摇着头矢口否认道:“小的绝对没有撒谎,秦暮羽他的的确确是因为受到大力撞击而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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