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同流淌的蜂蜜,透过顶级遮光帘无法完全闭合的缝隙,在深灰色的羊毛地毯上拖曳出一条暖金色的光带。空气里漂浮着尘埃,在光束里安静地旋转,带着一种事后的宁静与满足。
紫卿月陷在如同云堆般柔软的枕头和被褥里,意识随着光线的浸染缓缓流淌回清醒的岸。身体深处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惊涛骇浪般的余韵——那是种奇异的、慵懒到骨子里的酸软,如同被温柔的海浪反复淘洗过,每一寸骨骼都被拆卸又重组,留下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被彻底浸润、填满、再无空虚的饱足感。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从里到外的松弛。
她微微侧过头。
温池煜正背对着她站在那片暖金色的光晕里,只穿着那身浅灰的真丝睡裤。宽肩窄腰,背部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阳光勾勒出他年轻体魄充满力量感的轮廓。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比她之前卿云府用的还要大一号的骨瓷杯,正微微弓着背,极其小心地在旁边的茶水台上操作着胶囊咖啡机。专注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干净俊朗,长睫毛垂着,神情认真得像在研究某种精密仪器的科学家。
水流声、咖啡机细微的嗡鸣声、最后是醇厚的咖啡香气悄然弥漫开来。他端起那杯香气四溢的咖啡,转过身。
目光不期然撞进她的眼中。
他脚步顿了一下,随即,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出巨大而纯粹的光彩,像破开云层的朝阳,耀眼得令人心悸。他脸上漾开一个毫无保留的、带着点羞涩又无比满足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
“姐姐醒了?”他声音温软,带着刚睡醒后的鼻音,像裹了蜜的晨风,“正好。”他单膝跪在床边铺着的厚厚绒毯上,膝盖深陷其中,动作流畅自然地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将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小心地递到她触手可及的矮几上——深褐色的液体在洁白的骨瓷杯中荡漾,旁边还有一个配套的小碟子,放着温池煜早上偷偷差人送来的、她常吃的那家私房西点坊的招牌法式可颂。
接着,不等她反应,他探身过去,将背后靠枕的高度细致调整到最适合她的位置,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处理易碎的珍宝。那带着阳光暖意的、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紫卿月就着靠枕半坐起身,丝滑的真丝吊带睡裙滑落出圆润的肩头,她甚至懒得抬手去拉,只是将薄被随意搭在腰腹间,露出纤细迷人的锁骨和光裸的长腿。
她没动咖啡和可颂,只是将视线投向窗外被晨光染成淡金色的云层,目光慵懒迷离,带着事后的空茫和餍足。身体的疲软如此真实,精神的放松前所未有,这种被彻底“满足”后的空白慵懒,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奇异而舒适的低耗能状态。
温池煜的目光在她光裸的肩头和腿部曲线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克制地移开。他没有坐回床上或沙发,而是继续自然地单膝跪在床边的绒毯上,保持着那个略低于她的高度,抬起头看她,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慕。
“肩膀酸不酸?”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带着试探,轻轻地、力道恰到好处地在她微凉光滑的肩颈处按压。指腹温热有力,按压的点位精准,瞬间缓解了昨夜疯狂留下的紧绷感。他没学过什么专业手法,只是凭着本能想让她舒服一点。
紫卿月微微合上眼,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唇边逸出一声极轻的、慵懒满足的喟叹,任由那带着温度和力量的指腹在她颈后和斜方肌处游走、揉捏。
身体的记忆比大脑更诚实。那些因他而起的酸软疲惫,在他此刻温驯的指压下,化作温热的暖流,熨帖着每一寸神经末梢。
温池煜看到她没有拒绝,甚至那声低叹里带着享受,脸上那副“被需要”的巨大满足感更盛。他像是被主人宠爱的大型金毛,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欢喜光芒,手下动作更加细致卖力,只专注于掌下这片被允许触碰的疆域。
按摩了大约十分钟,指尖都微微发烫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收手。
“姐姐先喝点咖啡暖暖胃?”他直起身体,再次拿起那杯温度降得恰到好处的骨瓷咖啡杯,双手捧到她唇边,像个忠诚的侍者。
紫卿月懒洋洋地睁开眼,就着他的手,低头浅浅啜饮了一口。浓郁的焦苦与果香滑过舌尖,暖意直达心底。阳光刚好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
温池煜看得挪不开眼,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接着,他又拿起那个小巧的可颂碟子。松软金黄的可颂被精心切成了刚好入口的细长条。他甚至不用刀叉,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块,极其自然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喂到她唇边。
紫卿月微微侧头,红唇轻启,就着他递上的食物咬了一口。蓬松酥脆的层次感在齿间散开,浓郁的黄油香气弥漫。她就着他的手,懒散地吃掉了小半块,便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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