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散场。”
四个字,带着绝对的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不再看任何人,有力的手臂环在紫卿月的腰间,几乎是半抱着、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护着她从角落里走出,穿过了瞬间安静下来的、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出了包间的大门。
将所有的喧嚣、起哄和惊愕的目光,彻底关在了身后炫彩的霓虹声浪中。
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安静。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窗外的霓虹流光被隔离在深色的车窗之外,只留下模糊的色块流淌而过。车厢内一片静谧,仿佛刚才KTV的震耳欲聋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境。
紫卿月安静地坐在副驾驶,车窗被洛辰星降下一条缝隙,清冽的夜风带着初夏微凉的气息拂面而来,吹在她滚烫的脸颊上,稍稍带走了一些那刻骨铭心的羞赧热度。她侧着脸,额角抵着微凉的窗玻璃,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般微微颤抖着。脑海中反复闪回的,是洛辰星那双深邃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灼热,是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势掠夺、无力抗拒的吻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和陌生的……悸动。那热度和力量感仿佛还烙印在唇齿之间,让她的指尖在身侧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那个熟悉的高端公寓小区地下车库专属车位。引擎熄灭,世界陷入一片更深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微弱的气流声在耳边轻轻嘶鸣。
洛辰星没有立刻动作。
他微微侧过身。
在驾驶座暗淡的光线下,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身边那靠窗蜷缩的身影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睫不安地颤动,像易碎的蝶。微肿的红唇紧抿着,泄露着主人的无措和复杂心绪。
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满足与疼惜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伸出手,没有碰她,只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黏在她微微汗湿额角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指腹极其克制地、只在那细滑微凉的额角皮肤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紫卿月的眼睫颤得更厉害了,却没有睁眼。
洛辰星的手收回,在身侧微微蜷握了一下,仿佛在克制某种冲动。他倾身靠近她,高大的身影在幽闭的车厢内形成一片带着压迫感的阴影,将她温柔地笼罩。灼热而带着一丝烟草气息的呼吸轻轻拂过她敏感的耳廓,低沉沙哑的声音,清晰地在静谧空间里响起,带着无比的郑重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卿月……”
他唤她名字的声音微哑,如同磨砺过的砂纸。
“今晚……”
他顿了顿,喉咙艰涩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积攒着勇气和力量。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牢牢锁着她紧闭双眼的侧脸,一字一句,清晰地、不容逃避地问道:
“不回你家了,好吗?”
“跟我回家。”
“回……我们的公寓?”
“好吗?”
最后两个字,问得异常低哑轻缓,小心翼翼到了极致。每一个尾音都带着试探的颤抖,清晰地暴露了他心底那份强烈到即将决堤的渴望和她可能的拒绝带来的巨大惶恐。他将自己的所有强势全部收敛,如同献上最柔软要害的猛兽,只等待她的一个点头或摇头。
车厢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紫卿月放在腿侧的手,指尖紧紧地掐进了掌心。洛辰星那滚烫的鼻息喷在耳廓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他最后那轻声细语的恳求,带着难以想象的卑微和渴念,狠狠地叩击在她脆弱混乱的心防上。那“我们的公寓”几个字,更像是一把钥匙,戳破了她竭力维持的最后的、名为“安全距离”的泡影。
她依旧没有睁眼。
但那紧抿的红唇,却在无意识中微微颤抖了一下。
在漫长如一个世纪的几秒窒息沉默后——
她极其细微地、如同风中微不可察的叹息般,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只是一个动作。
细微到几乎被夜色忽略的动作。
却如同一道惊雷,轰然劈在洛辰星的心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骤然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四肢百骸!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动作迅捷却异常轻柔地解开她的安全带。
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下车。
绕到她一侧,拉开车门,俯身探入——
这一次,他的双臂带着无比的珍重和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巨大喜悦,将她稳稳地从座位上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捧起一件稀世珍宝。
紫卿月没有抗拒,只是顺从地将头埋进了他温热坚实的颈窝处。冰冷的鼻尖触及他颈侧蓬勃有力的血脉跳动,那份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终于让她彻底放松下来,紧掐的指尖也松开了。
洛辰星抱着她,脚步沉稳而迅速地走向电梯间。刷卡、上行。在安静的轿厢里,只有电梯运转的微弱嗡鸣和他们交错重叠的、沉稳的呼吸声。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怀中的她,那专注的眼神几乎能在她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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