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轩成以荒狱神骨撑开一方虚空,道基境中期的雷力在掌心凝聚成三足金乌形态,勉力抵挡着崩塌的空间裂隙。苏清雪的冰凰圣骨表面裂纹密布,她将冰魄道剑刺入地面,剑尖绽放出六十四道冰莲法印,勉强稳住二人立足的混沌碎片。
“成哥,看棺椁!”她突然指着缓缓沉入乱流的青铜棺椁。历经连番大战的棺椁表面已布满蛛网状裂痕,饕餮纹的眼眶中渗出金色血液,在虚空画出诡异的引魂咒文。当最后一道咒文完成时,棺椁底部竟如活物般裂开,露出暗格中静静躺着的两件遗物。
聂轩成运转往生瞳穿透混沌迷雾,只见那是半卷边缘焦黑的古卷,封面残页上“逆道”二字闪烁着不祥的血光,旁边是一张泛黄的婚契,封口处的火漆印早已开裂,露出内里朱砂书写的生辰八字——正是初代雷泽主宰与冰凰神女的名讳。
“小心!”苏清雪突然挥剑斩向虚空。一道由时空乱流凝聚的触手正悄然卷向遗物,剑刃触及的瞬间,触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分裂成无数细小的“眼睛”四散逃窜。那些眼睛瞳孔中倒映着相同的画面:初代双使在婚契上盖下印玺的刹那,漫天神佛齐鸣,却有九道黑影自天道宫阙飞出。
聂轩成抓住机会,以荒狱战戟勾住婚契甩向苏清雪。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婚契的瞬间,整个混沌碎片剧烈震颤,冰凰圣骨竟不受控制地离体飞出,在虚空中刻画出初代神女的临终场景:燃烧着的圣骨如流星划过天际,神女眼中含着血泪,将一枚镶嵌着混沌雷纹的指环投入时空裂隙,而那指环的样式,竟与聂轩成右手的龙纹指环分毫不差!
“这是...我的龙纹指环?”聂轩成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手指。那枚伴随他多年的指环突然发烫,表面的龙纹竟开始游动,露出隐藏在鳞片下的细小铭文——正是婚契背面的字迹。苏清雪的太虚冰眸自动解析着画面,声音中带着颤抖:“初代神女自爆圣骨前,将某物封入你的指环。而婚契上写着...‘真道本是初代篡道者,吾等不过是他斩出的恶尸’。”
归墟海眼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棺椁暗格中突然喷出大量黑雾,在二人面前凝聚成九座青铜碑。每座碑上都刻着不同的天道法则,却在聂轩成的雷狱瞳下显露出第二层铭文——那是被篡改前的真正天道,充满了生机与包容,与如今压迫众生的天道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苏清雪的冰凰圣骨重新融入体内,却在接触婚契的瞬间,于识海展开一幅宏大画卷。她看见十万年前的天道并非单一存在,而是由初代篡道者分化出的九道化身,其中第八化身背叛兄长,联合墟篡改了天道法则,将其余化身封印在青铜碑中。
“成哥,我们一直对抗的‘天道’,不过是第八化身的恶念!”她挥剑斩向最近的青铜碑,冰魄道剑却如陷入泥潭般难以寸进。碑身浮现出初代篡道者的虚影,声音如黄钟大吕:“欲破伪道,需集九碑之灵,以双使血魄为引,重铸真道。”
聂轩成的龙纹指环突然炸裂,飞出一枚刻满星图的玉简。玉简自动展开,显现出初代神女的留言:“吾爱,当你看到这则留言时,我已完成最后的布局。墟与伪道本是同源,唯有以吾等的轮回为饵,才能引出隐藏在天道背后的第八化身。记住,婚契的火漆印里藏着破局的关键——那是用真道本源炼制的‘逆道纹章’。”
苏清雪仔细查看婚契封口,果然在开裂的火漆中发现一枚微不可查的纹章。当她将冰凰心火注入纹章的瞬间,九座青铜碑同时共鸣,碑身浮现出九条不同属性的法则之龙。聂轩成运转《噬星雷狱经》,以荒狱神骨引动雷龙,苏清雪则操控冰龙与之呼应,其余七龙竟自动融入二人道体,在经脉中形成全新的法则循环。
然而,就在此时,归墟海眼的崩塌突然加速,时空乱流中浮现出无数熟悉的面孔——正是前九世轮回中陨落的自己。那些身影眼中没有焦距,机械地举起手中兵器,朝着二人攻来。聂轩成的往生瞳映出残酷真相:这些轮回残影竟是伪道用来监视他们的“因果之眼”。
“清雪,用婚契!”聂轩成咬牙挥戟,雷龙与冰龙交织成牢笼,暂时困住残影。苏清雪会意,将婚契抛向空中,逆道纹章化作巨大的封印阵图,笼罩住所有残影。阵图中传出初代双使的合击之音,残影在光芒中纷纷崩解,露出其核心处跳动的“伪道之种”。
当最后一颗伪道之种被净化时,九座青铜碑发出震天长鸣,碑身的法则之龙化作流光融入聂苏二人道体。聂轩成感觉自己的荒狱神骨正在蜕变,雷纹中夹杂着其他法则的力量,形成全新的“九道神骨”;苏清雪的冰凰圣骨则演化出九种不同的冰晶形态,每一种都对应着一种天道法则。
归墟海眼的乱流渐渐平息,露出棺椁暗格最深处的景象——那里竟沉睡着一具与聂轩成一模一样的尸体,尸体眉心嵌着一枚刻有“八”字的黑色晶体。苏清雪的冰魄道剑突然指着尸体,剑鸣中带着刺骨的杀意:“那是...伪道第八化身的本体!”
聂轩成握紧荒狱战戟,九道神骨同时迸发强光:“就让我们用初代双使留下的遗产,终结这场持续十万年的骗局!”他与苏清雪对视一眼,同时挥出最强一击。九道法则之龙与冰雷之力轰然相撞,在归墟海眼深处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混沌宇宙。
光芒消散时,青铜棺椁已彻底碎裂,九座青铜碑悬浮在二人头顶,散发出祥和的光芒。聂轩成的龙纹指环重新凝结,却多了九颗闪烁的星辰;苏清雪的冰凰冠冕再次浮现,冠顶镶嵌着一枚逆道纹章。他们知道,真正的弑道之路才刚刚开始,但此刻,他们终于握住了打破命运的钥匙。
“下一站,三十三重天。”聂轩成看着手中的青铜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苏清雪轻轻点头,冰凰圣骨上的九色冰晶倒映着诸天万界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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