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晨雾还未散尽，联合国圆形大厅的穹顶已被智能灯光染成珍珠母贝的色泽。
张建国的手指抚过天道空间密钥的棱线，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四年前在青海盐湖基地初次触碰这枚量子结晶的瞬间——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枚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晶体，会成为串联整个文明的纽带。
“请张教授上台签署宪章。”
全息投影在他脚下铺展开银河般的数据流，198个国家的代表目光汇聚而来。
当笔尖触碰到虚拟光屏的刹那，大厅穹顶的星轨突然加速旋转，198面国旗缓缓降下的机械传动声，与大厅中央悬挂的全球心跳监测仪产生了奇妙的共振。医疗官的惊呼从耳麦里传来：“同步率突破99.7％！”
张建国的目光掠过宪章上跳动的金色字体，能源共享条款里“人道指数动态分配”的字样，让他想起昨夜与女儿视频时，小语指着香江贫民窟问爸爸什么时候能让那里的小朋友都有干净水喝。
此刻全息屏上，非洲纳米比亚农场的实时画面正在跳转，第三卷112章里他亲手埋下的空间育种舱，此刻正将金灿灿的麦穗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全球应急储备池。
“现在，更换文明标识。”
蓝底白鸽地球徽章从穹顶中央徐徐展开的瞬间，英国代表突然捂住嘴——她认出那白鸽的羽翼纹路，正是去年在加沙地带被空间医疗舱救活的小女孩画的和平鸽。
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不知谁先开始鼓掌，掌声如潮水般漫过圆形阶梯，惊飞了窗外盘旋的海鸥。
耶路撒冷的阳光灼烤着石板路，三大教派的代表在哭墙下对峙的阴影里，智能农业机器人正发出柔和的蓝光。
张建国看着犹太教拉比紧攥经文的手，突然想起第三卷106章里，这个叫大卫的老人曾用枯枝在沙地上画下第一个智能灌溉系统的草图。
“请各位见证。”机器人的机械臂捧起透明培养皿，5克藻类培养液在阳光折射下泛着翡翠色的光。
当第一块高蛋白营养块从合成口滑落时，伊斯兰教阿訇的念珠突然断裂——那质地，竟与圣城传说中吗哪的描述分毫不差。
“2升空间淡水，够了吗？”张建国的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死海方向传来惊呼声，搭载反熵粒子的净化装置正在海面犁出一条湛蓝的水道，那些千年未变的盐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化作清甜的水汽漫过哭墙。
基督教主教突然跪下，亲吻着机器人刚刚放下营养块的石板：“这是五饼二鱼的神迹。”三大教派代表的指尖在圣地生态穹顶的启动键上相遇时，张建国注意到他们袖口分别露出的十字架、六角星与星月符号，此刻正交叠成一个温柔的弧光。
实时数据投影在哭墙上，暴力事件发生率的曲线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般骤然回落。一位巴勒斯坦少女捡起掉在脚边的营养块包装纸，上面印着的地球徽章与她头巾上的刺绣花纹竟意外契合。
量子屏上的代码如燃烧的火星般跳跃，张建国看着12个匿名节点在《宪章》执行代码里蠕动的痕迹，后颈泛起凉意。
非洲雇佣兵团的标志在溯源程序里炸开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西装内袋——那里放着今早女儿塞进他行李箱的贝壳项链，小语说这是能带来好运的“平安符”。
“检测到资产冻结程序启动。”人工智能的提示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意，23家跨国财团的logo在屏幕上依次灰化。
张建国突然想起第四卷130章易中海临终前的眼神，那个曾经试图垄断空间技术的老人，最后握着他的手说：“别让文明变成少数人的玩具。”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香江某所学校的监控画面里，龙凤胎正在操场追逐风筝。儿子摔倒时，膝盖渗出的血珠在高清镜头下格外刺目。
匿名威胁信的字体带着熟悉的倾斜角度，张建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三年前他在暗网摧毁的人口贩卖组织惯用的加密方式。
“亲情与文明的抉择权重比1:∞。”红色警告在视网膜上灼烧，张建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妻子临产前的那个雨夜，急救车被暴徒阻断在街头，是天道空间的应急传送舱劈开雨幕救下母子三人。
此刻量子屏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像极了当年在实验室连续工作72小时后，镜子里那个眼里布满血丝的年轻人。
“启动文明筛选程序，同时...定位威胁源。”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只有右手无名指在桌下无意识地敲击着摩斯密码——那是妻子教给孩子们的睡前游戏，敲的是“爸爸爱你们”。
当可控核聚变反应堆的氦-3火焰跃动成温暖的橘色时，张建国站在天台看着第一缕晨光爬上自由女神像的火炬。
空间能源覆盖率突破35％的提示音里，他摸出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龙凤胎在香江海滩堆的沙堡，城堡顶端插着半片贝壳，在阳光下闪着珍珠母贝的光。
“检测到月球背面引力波异常。”耳机里的汇报声带着颤音，张建国看着天道空间新解锁的“文明观测者”界面，银河系Ⅲ级文明的数字从7跳成8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女儿昨晚在视频里说的话：“爸爸，星星在对我眨眼睛呢。”
远处，量子通讯中心的防御系统正在自动追踪最后几个匿名节点。张建国摘下眼镜，用袖口仔细擦拭镜片，镜片上倒映着逐渐亮起的城市灯光，像极了天道空间里那些正在孕育的文明火种。
他知道，当女儿明天打开电视时，会看到爸爸在联合国签署宪章的画面，但他更希望孩子们记住的，是今晚沙滩上那枚贝壳折射的星光——那是人类文明在宇宙中最初的、温柔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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