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早上收到的基因检测报告，妹妹的基因链上，赫然嵌着当年娄晓娥联姻时植入的资本病毒，那些螺旋状的异常片段，此刻正在检测报告上发出微光。
液态人脸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张建国的遗言在审判庭回荡："腌渍过的人性才能拼接商业版图。"全息影像里，何家丽躺在手术台上，微笑着对镜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那是《六姊妹》纪录片里的经典镜头，却没人知道，镜头外的她刚签署完骨髓捐献协议，连止痛药都没来得及打。
"北辰，你看。"张南汐指着裂隙深处，黏液显现的星际移民基地设计图正在旋转，"伦理净化舱"四个大字闪着冷光，旁边标注的技术参数，赫然与张氏集团近年研发的基因编辑技术吻合。
何小年的怀表突然停摆，表盘上十二种商业结局中，第七种结局的世界线正在与《六姊妹》重合，97％的重合度像道催命符。
张北辰摸向口袋里的婚书残页，那是从父亲遗物里找到的，当年联姻时的誓约早已泛黄，却在黏液的映照下显出血印："以血脉为抵押，换商业帝国永固。"
他抬头看向妹妹，对方眼里倒映着逃生舱的两个选项，突然明白，所谓的抉择，从来不是救过去还是救未来，而是要不要让资本的病毒，继续在张家血脉里流淌。
三位大爷的声线突然从审判庭顶部降下，那是老北京胡同里的吆喝声，此刻却带着金属的冷硬："资本原罪需用创始者血脉洗净。"
全球连锁餐饮的LOGO化作青铜锁链，秦简上的破译线索在锁链上闪烁，那些曾被张氏集团收购的老字号，此刻正化作锁链的一环，将非洲农场缓缓拖向时空裂隙。
张北辰看见裂隙深处，《真探大用》的卷宗残页在漂浮，泛黄的纸页上，"基因清洗计划"的字样若隐若现。
何小年突然苦笑，从口袋里掏出当年的托孤协议，泛黄的纸页在量子风中渐渐透明，露出背面的字迹——那是张建国的字迹，写着："老何，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把人性做成了账本上的数字。"
"进去吧。"张南汐突然推了哥哥一把，自己却走向选项B的克隆军团影像，"我去延续诺亚方舟，你带着1959年的记忆，去洗净原罪。"
她的指尖划过克隆体的轮廓，那些灰白色的躯体突然有了血色，眼中倒映着纽约交易所的大屏，市值正在回升，但她知道，每回升1％，就有一个子公司被吞噬，就像当年父亲吞噬那些孤儿的未来。
逃生舱的门在张北辰的惊呼声中关闭，他看见妹妹对着他微笑，身后的黏液池突然翻涌，将她的身影吞没。液态人脸最后一次浮现，哼唱的《骨髓囚歌》变成了摇篮曲，那是何家丽生前常哼的调子。
审判庭的地面开始崩塌，青铜锁链缠住非洲农场的瞬间，他看见裂隙深处的星际移民基地，伦理净化舱的舱门正在打开，里面闪烁的，是1959年四合院的灯光。
怀表的滴答声再次响起，何小年看着两个孩子消失的方向，从口袋里掏出那份基因检测报告，张建国与娄晓娥联姻时植入的资本病毒，在龙凤胎的基因链上形成了完美的黄金分割——就像当年那个黄金分割案，把人性分割成最"合理"的比例。
他叹了口气，将报告扔进裂隙，纸页在风中飘展，露出背面的字："给第五卷的孩子们，商业帝国的血色闭环，该由你们来打破了。"
时空裂隙闭合的瞬间，全球所有张氏集团的大楼顶端，那个齿轮商标突然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告别，又仿佛在等待。而在纳米比亚的红土荒原下，黏液矩阵缓缓沉淀，将1968年的账本、1985年的协议、2012年的克隆体，还有那些没被选择的选项，永远封存在时间的琥珀里。
只有《骨髓囚歌》的余韵，还在审判庭的废墟上回荡，像一声长长的叹息，诉说着资本崛起背后，那些被腌渍的人性，和永远还不清的伦理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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