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堆轰然倒塌的声响在四合院里炸开时,许大茂正捂着火辣的左脸撞在斑驳的院墙上。指腹触到脸颊上清晰的掌纹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那个往日里总耷拉着脑袋、见人就赔笑脸的张建国,此刻正垂眸盯着他,眉峰下压的弧度像把淬了冰的刀。
"啪!"又是一记脆响。这次是许大茂的后背撞在青砖上,他盯着对方掌心若隐若现的青黑色纹路,突然想起昨夜翻墙时瞥见的景象:月光下,张建国蹲在狗窝前轻抚狼犬的脖颈,指尖闪过诡异的蓝光。
"小兔崽子你敢打我?"许大茂杀猪般嚎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爹可是..."
"你爹是李莲英也没用!"张建国踏前半步,八极拳的劲气在掌心汇聚成肉眼可见的气旋,"昨天游街时我就说过,再敢往我家泼粪——"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许大茂煞白的脸,"就打断你第三条腿。"
蝉鸣声在头顶戛然而止。聋老太太坐在西厢房门槛上,手中的瓜子壳"咔嗒"落在蓝布围裙上。她浑浊的眼珠扫过人群中脸色铁青的易中海,又掠过躲在槐树后的三大爷闫埠贵,布满老茧的拇指悄悄摩挲着袖口藏着的银镯子——那是张建国今早塞给她的,说是从空间里取出的老物件。
许大茂突然瞥见闫埠贵的灰布衫角在树影里晃动,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尖叫:"易大爷!您可得给革命群众主持公道啊!"
易中海手中的旱烟杆在石桌上磕出闷响。昨夜批斗会上,这个往日的软柿子当众揭穿他私扣烈士家属补助的事,此刻望着张建国胸前若隐若现的怀表链,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月牙痕里:"建国啊,许同志...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
"人民内部矛盾?"张建国突然笑了,指尖在裤兜按动怀表齿轮,"那易大爷先看看这个。"
铁皮盒掀开的瞬间,浓郁的红烧肉香混着八角桂皮的辛香扑面而来。许大茂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往后退,后腰抵在冰凉的砖墙上——那是他昨夜用迷药麻翻老黄狗后,从厨房梁上勾下来的半块肉,此刻正油光锃亮地躺在铁盒里,连切口处凝结的琥珀色油脂都与记忆分毫不差。
"空间监控系统,启动。"张建国闭眼默念,脑海中如电影般浮现昨夜场景:月黑风高的院墙上,许大茂背着麻袋攀援的身影被淡蓝色光晕笼罩,腰间别着的玻璃瓶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他忽然睁眼,指尖划过虚空,空气中竟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影画面,正是许大茂用浸了迷药的馒头投喂老黄狗的场景。
"各位街坊看清楚了。"张建国抖开泛黄的牛皮纸袋,三张泛黄的票据拍在石桌上,"迷药成分检测报告,勾住房梁的铁钩划痕比对,还有——"他举起个贴满红星标签的玻璃瓶,瓶底残留的无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从许同志裤脚磨破的洞里找到的敌敌畏,瓶身指纹和上个月街道办被盗的那瓶完全吻合。"
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闫埠贵突然往前挤了半步,袖口的补丁在晃动中露出半截铝锅的反光:"许同志可能是一时糊涂..."
"闫老师这么急着洗地?"张建国又甩出张宣纸,墨迹未干的清单上列着十几笔账目,"您家上个月十五号丢的铝锅,十八号在废品站卖了三块六毛钱,经手人是您家老二吧?"他忽然转向呆立的四大妈,"还有您家粮缸里少的二斤玉米面,监控里清楚拍到许同志掀开缸盖的镜头。"
许大茂忽然发出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的声响,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我...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你凭什么住东跨院...你爹娘不过是..."
"住口!"张建国突然暴喝,怀表链在掌心绷成直线,"我爹娘的烈士证明今早刚从街道办取回来。"他掏出红绸包裹的证书,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东跨院的地契清清楚楚写着张援朝、李素兰的名字——那是我爹娘用命换回来的。"
易中海的旱烟杆"当啷"落地。他望着张建国眼中冰冷的光,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冒雨冲进东跨院撬锁的场景,当时襁褓里的婴儿正趴在炕上哭,怀里抱着个刻着星轨的铜怀表——原来这小子早就留了后手,把地契和烈士证都收进了那个神秘空间。
"聋奶奶,尝尝这个。"张建国忽然换上温柔的语气,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靛青保温桶,掀开盖子的瞬间,奶白色的鱼汤咕嘟冒泡,鲜嫩的桂鱼肉在汤里舒展,"空间里新收的野生桂鱼,熬汤时加了您爱吃的嫩豆腐。"
聋老太太接过细瓷碗,故意用袖口蹭了蹭眼角:"还是建国懂事,比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强百倍。"她说话时特意望向易中海,浑浊的眼珠里闪过精明的光,碗底的银镯子与保温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群渐渐散去时,夕阳正把影壁墙染成橘红色。张建国擦着怀表链上的指纹,忽然瞥见院门口的自行车后座闪过道月白色身影——娄晓娥正倚着二八杠,藕荷色的确良衬衫被晚风吹得鼓起,手里的搪瓷饭盒盖"当啷"碰在车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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