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杰脚步急得带起青石板上的晨露,怀里的宿主每渗出一滴黑血,都像在他心口灼出一个小洞。
露水沾湿了他的衣摆,寒意顺着小腿攀爬而上,却比不过胸腔中那股焦灼的痛楚。
柳姑娘的银簪灯在身侧晃出碎光,照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方才在庙门瞥见的“九”字痕迹还在眼前晃,那形状与记忆里奶娘临终前用血在他手心画的符号有七分相似。
她的呼吸带着轻微的喘息,像是压抑着恐惧,银簪映出她微蹙的眉峰。
“孙大夫!”柳姑娘踹开药庐木门的动静惊飞了檐下麻雀,正在捣药的白须老者抬头时,杵棒“当啷”掉在石臼里,溅起几粒药渣落在门槛边,惊醒了沉睡的蛛网。
孙大夫的手指刚搭上宿主手腕,瞳孔便猛地一缩。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仿佛触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他扯开对方衣襟,只见心口处原本该是清魂散压制的青紫色蛊斑,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脖颈,每道纹路都泛着诡谲的幽蓝。
那颜色如同夜雾中的磷火,在皮肤下游走,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蔓延。
“变异了。”孙大夫抽回手,指尖沾着的黑血在素白袖口洇出墨点,“清魂散只能镇住初代断魂蛊,这东西……”他抓起案上的《千金蛊经》快速翻页,泛黄纸页发出脆响,灰尘随着翻动在阳光中浮动,“看这纹路,像是被人用尸油养过三茬,现在连药性都能吞噬。”
方仁杰喉结滚动,手不自觉按上怀中的照片。
母亲方若雪的笔记里提过,断魂蛊是神判门专克邪术的“断蛊”,怎会变成现在这副吃人性命的模样?
“要解变异蛊,得找到原始蛊种做引子。”孙大夫突然合上典籍,指节叩得木桌咚咚响,“就像解蛇毒要找蛇王,蛊毒也得用母蛊逆推。”
“叮——”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炸响时,方仁杰正盯着宿主手腕的“九”字发呆。
系统界面浮现在视网膜上,三个选项泛着冷光:【返回药王庙寻找母蛊残迹】【追踪赵护院动向】【联络六扇门封锁全城】。
他想起昨日在血衣书院,赵护院看他的眼神像淬了毒——那护院明明武师三品的修为,却在他询问书生失踪案时,故意撞翻茶盏泼湿证物。
铜盏坠地时迸出的碎片还划破了他的袖口,至今隐隐作痛。
“选第二个。”方仁杰低声道,指尖在虚空中点向“追踪赵护院”。
月上柳梢头时,方仁杰蹲在染坊后墙的老槐树上,看着赵护院的身影闪进废弃的靛青池。
霉味混着腐靛的酸气钻进鼻腔,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胸口一阵闷堵。
他摸出更夫铜钲里的短刃,刃身映着染坊窗纸透出的昏黄烛光,泛着冰冷的光晕。
“东西带来了?”粗哑的男声从屋内传来,方仁杰贴着窗缝望去,只见穿靛青短打的赵护院正将一个羊脂玉瓶递向阴影里的人。
屋内的空气沉重,仿佛压着一层看不见的阴云。
“三日前那批宿主死得太快,九局大人要活的。”阴影里伸出只戴青铜扳指的手,指甲缝里凝着黑褐色的垢,“这瓶是改良过的,能多撑三日。”
方仁杰的短刃“唰”地破窗而入,直插赵护院持瓶的手腕。
刀风撕裂寂静的一瞬,仿佛连时间都被割裂。
赵护院反应极快,旋身避开的同时撞翻桌案,烛火“噗”地熄灭,染坊陷入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蜡油燃烧后的焦味,混合着木质家具被撞击的闷响。
“想跑?”方仁杰借月光看清玉瓶飞掷的轨迹,旋身跃起用背接住,再反手扣住赵护院后颈——这招是《点穴要诀》里锁死武师的杀招。
他掌心传来骨头与布料摩擦的粗糙感,还有赵护院挣扎时喷出的热气。
赵护院被按在染坊的青石地上,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你以为神判门的断者会认你?当年方若雪为了护你这累赘,宁可自碎丹田封了断蛊!她要是知道你现在像条狗似的查案……”
方仁杰的短刃抵上赵护院咽喉,掌心沁出的汗让刃柄滑了滑。
他的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如擂鼓般震颤,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碎丹田”四个字,仿佛有人在他颅骨内敲钟。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谁派你来的?九局大人是谁?”
“断者只能有一个!”赵护院突然咧嘴笑了,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白,“你娘护得住你一时,护得住你一世么?”
话音未落,方仁杰便觉掌心一热——赵护院的喉间涌出黑血,他竟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囊!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死亡,触发分支任务。”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方仁杰盯着手中还沾着赵护院血迹的玉瓶,瓶身映出他泛红的眼尾。
玉瓶里的蛊虫正撞着瓶壁,发出细碎的“啪啪”声。
他突然想起药王庙里那个书生临终前说的“断者回来了”,想起照片里母亲脖颈上挂着的青铜坠子——和阴影里那只手的扳指,纹路竟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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