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的手在月光下微微发颤,那半卷信笺像片被霜打过的叶子,轻轻落在方仁杰摊开的掌心。
他的指尖刚触到纸页,便被墨迹的温度烫了一下——竟还是温的,像是刚被人从火漆里揭出来不久。"神判门"三个字在瞳孔里炸开,方仁杰喉结滚动,二十年来每夜在噩梦里浮现的血色门匾,此刻竟与信笺上的字迹重叠在一起。
奶娘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你是神判门最后的骨血",突然变成了锥子,狠狠扎进他心口。
"幼主可留活口......"他念出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像被碎瓷片割过。
张二郎不知何时缩到他背后,攥着他衣角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肉里,但方仁杰此刻听不见少年的抽噎,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原来当年灭门不是江湖仇杀,是有人举着朝廷的令箭,要把神判门从这世上抹得干干净净。
方仁杰脑海中突然闪过系统曾经提示过的一个模糊功能,似乎能查询与历史物件相关的信息。
这时,“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可查询的印章,是否查询此印章历史记录?”
他下意识扫过柳姑娘,见她正背过身去,银簪在颈后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刻意给他留出查看系统的空间。
方仁杰咬了咬后槽牙,舌尖尝到铁锈味——是刚才撞铁网时咬破的。
他在心里默念"是",眼前便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字:"兵部左司印,大乾三十七年制式,于大乾五十二年二月奉旨销毁,现存世无真品。"
销毁?
方仁杰的指节抵着下巴,信笺在掌心里被揉出褶皱。
五十二年二月......正是他被奶娘抱出火场的那个月。
也就是说,这封密令用的要么是提前伪造的旧印,要么......有人在销毁令下达后,还偷偷留着这方印。
"方更夫?"柳姑娘突然转身,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你......"
"嘘。"方仁杰猛地竖起食指。
夜风吹过院角的老槐树,带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但那声音不是风声——是皮靴碾过青石板的脆响,混着刀鞘磕在腰间的闷响,正从东边的月亮门往这边逼近。
张二郎的呼吸骤然粗重,温热的吐息喷在方仁杰后颈:"是赵护院!
他昨天还骂我们偷懒,说要抽鞭子......"
话音未落,月亮门处便撞进三道黑影。
为首的赵护院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的九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左边的黑衣人蒙着面,右边那个方仁杰认得——是白天在书院后厨见过的杂役,此刻手里正攥着浸过麻药的帕子。
"原来你真是神判门的余孽。"赵护院的声音像刮过砂纸,他盯着方仁杰掌心里的信笺,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二十年前没烧干净的火种,今日便让你重蹈覆辙。"
方仁杰的后背贴上身后的老槐树,张二郎被他护在身侧。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铜钲在发烫,短刃藏在袖中,《风雷腿》的劲气正顺着腿骨往上窜。
柳姑娘不知何时退到了他左边,月白襦裙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绑在小腿上的细刃——他曾见过她用那把刀割断过三根牛筋。
"赵护院这是要私刑?"方仁杰扯了扯嘴角,声音却比平时沉了三分,"血衣书院的规矩,是允许护院半夜杀人?"
"规矩?"赵护院的九环刀"啷当"出鞘,刀身映出方仁杰紧绷的下颌线,"等明天官府来收尸,我便说你勾结歹人夜闯书院。
至于这小崽子......"他瞥向张二郎,眼里的阴鸷让少年瞬间僵成石头,"就说他是同党。"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大半。
方仁杰望着逼近的三人,耳中又响起系统提示音,这次比以往都清晰:“检测到战斗危机,此前已感知到周围存在可利用的陷阱,是否启用《风雷腿》全力迎战?或引诱敌人进入陷阱?”
他的目光扫过赵护院刀背上的血槽,又落在柳姑娘悄悄勾住细刃的指尖。
老槐树的影子里,张二郎正攥着块碎砖,指节发白——这孩子,竟想替他挡刀。
云层移开的刹那,方仁杰突然笑了。
他松开攥着信笺的手,任那半卷密令飘落在地,右手却悄悄按上了腰间的铜钲。
"赵护院。"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市井里混出来的痞气,"你说要我重蹈覆辙......"
话音未落,九环刀已带着风声劈来。
方仁杰侧身躲过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惊雷——"请选择应对方式!"
系统提示音在方仁杰脑海里炸响时,他的目光正扫过赵护院腰间九环刀的血槽——那道暗红痕迹还沾着未干的锈,像极了二十年前神判门门柱上的血。
武师境的压迫感顺着刀风劈来,他喉间泛起腥甜,却突然笑了:赵护院的刀太快,但脚下的青石板太慢。
"引诱敌人。"他在心里咬碎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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