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蒿叶上的露水顺着方仁杰的后颈往下淌,凉意顺着脊椎爬进心口。
他能清晰听见李捕头喉结滚动的声音——这位六扇门捕快的手背青筋凸起,刀柄在掌心压出红印,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他们进仓库了。"方仁杰压低声音,视线黏在那扇重新闭合的木门上。
仓库墙根下的青苔在月光里泛着幽绿,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像根细针,扎得他耳膜生疼。
三天前破庙那具尸体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心口插着半片玉镯碎片,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仵作说是中了某种蚀骨毒。
而刚才为首者腕间的羊脂玉镯,缺口处的弧度与那半片严丝合缝。
就在这时,系统那熟悉的机械音在方仁杰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当前处境,根据您掌握的线索和局势,为您提供以下行动选项。”
淡蓝色的选项框浮现在视网膜上,三个烫金大字"立即行动"在左,"继续观察"在右,中间还浮动着个"投掷铜钲引开注意"的灰边选项。
同时,每个选项下方还出现了简单的风险和收益说明。
他的指甲无意识抠进铜钲边缘——这铜钲是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内壁刻着"神判"二字,此刻正贴着他的掌心发烫。
李捕头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仓库。
门缝里漏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像是铁链拖地,又像...方仁杰瞳孔骤缩——那是磨刀石与刀刃摩擦的声响。
三天前火场里,他就是循着这种声音找到那具焦尸的,尸体手里攥着半块带血的油布,而李捕头刚才说,油布是钱记的金漆缎子。
钱老板?
那个总在城隍庙捐香油钱的胖商人?
方仁杰心中快速权衡着系统给出的选项。
他想起上次破“血衣书院”案时,选错“检查书桌暗格”触发了凶手的机关,但也因此发现了藏在房梁上的血书。
这次情况更加复杂,他需要更谨慎。
“选继续观察。”方仁杰咬着后槽牙,系统选项瞬间消失。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深处震颤,像只急于啄食的雀儿。
他暗自告诉自己,这次必须稳,他需要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运什么,和二十年前灭门案里的“龙纹木箱”有没有关系。
仓库里的动静突然清晰起来。为首者的变声像破风箱:"开棺。"
"咔嗒"一声,像是铜锁崩断。
方仁杰的呼吸几乎停滞——那是龙纹木箱的开箱声。
二十年前的火场里,他躲在房梁上,亲眼看见七个蒙面人抬着同样的龙纹木箱冲进祖祠,父亲的血溅在箱盖上,染红了盘绕的龙鳞。
"倒粉。"
油布被扯开的声响混着布料摩擦声,方仁杰看见李捕头的刀鞘在草叶上蹭出一道白痕。
月光从仓库破损的瓦缝漏进去,照见中间两人正把长条物竖起来——是六扇门的斩马刀,刀身裹着的金漆缎子上,"钱记"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暗金。
他们正用刀柄撬着木箱,箱内涌出的白色粉末像雾,沾在刀身上滋滋作响,竟腐蚀出细密的小孔。
"这是...蚀骨粉?"李捕头的声音发颤,"上个月城西老妇暴毙,仵作说她骨头都化成了水,当时在她床头发现半瓶白粉末..."
方仁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见最后两人解开麻袋,暗红液体滴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那是血,但比普通血液浓稠得多,混着碎肉渣。
为首者抓起一把粉末撒在血里,粉末遇血即融,腾起的青烟里飘着股甜腥气,像腐烂的桂花。
"装瓶。"变声人踢了脚装血的麻袋,"钱老板要的量,少一滴都砍你们的手。"
钱老板!
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天前他在城隍庙看见钱老板往功德箱里塞银锭,袖口露出的正是这种金漆缎子。
而半个月前开始流传的怪谈——"月半子时,穿红鞋的女人会从井里爬出来索命",那些失踪的妇人,胸口都有被锐器划伤的痕迹,和斩马刀的刀刃弧度...
“走。”李捕头扯他的衣袖,“再不走要被发现了。”
方仁杰却纹丝不动。
他心中想着,目前虽然发现了不少线索,但还不足以揭露整个阴谋。
再等半刻,他们运货或许会留下更多关键痕迹,而且自己也有应对被发现的预案。
“再等半刻。”他压着李捕头的手背,“他们要运货,总得留痕迹。”
仓库里的动静渐弱,木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
方仁杰数着脚步声——五个人,为首者的靴底有块补丁,走路时会发出"嗒、嗒"的轻响。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口,他刚要起身,李捕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手指冰凉如铁。
"别回头。"李捕头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刚才...那个抬麻袋的,他转身了。"
方仁杰的后颈炸开一片鸡皮疙瘩。
他缓缓侧过眼,透过野蒿的缝隙,看见仓库门虚掩着,月光照在门后的砖墙上——那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正贴着门缝,黑布下的眼睛泛着幽光,像深夜里盯上猎物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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