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辰迈开的步子又慢慢收回,身子紧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抹青绿色的身影。
江濯雪嫁给崔穆亭这一年的时间,跟家中几乎是断绝来往。
江卓辰偶尔在街头看到她,江濯雪都像看到豺狼虎豹一样避之不及。
他原本以为江濯雪会跟以前一样躲避他,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躲避。
“哥哥,”江濯雪带着哽咽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江卓辰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的睫毛颤抖着,呼吸急促。
江濯雪的声音就像浸透回忆的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匣子。
“哥哥可是还在怨我?”江濯雪红着眼眶,心口猛地一颤。
上一世她满心满眼都是崔穆亭,江卓辰几次给她传信,提醒她要小心枕边人,她都视而不见。
她甚至还亲手把兄长推出门外,留下此身不入江家门的绝情话语。
现如今,江濯雪上一世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作尖刀刺在她的心脏上。
她仍旧记得兄长死前的那个雪夜,信鸽浑身浴血撞开她的窗,信纸上猩红的字迹刺痛着她的双目—崔穆亭勾结叛军,回京途中设伏,此人狼子野心,望远离。
江濯雪的指尖颤抖,那染血的密信化作梦魇无限循环,她抬眸,忽而对上江卓辰的眼眸,喉间酸楚渐渐翻涌上来。
“当年撇弃爹娘和哥哥,是我太不孝,”江濯雪的指尖泛白,睫毛剧烈颤抖着,肩膀颤栗,极力压制着那股翻涌上来的酸楚。
她每每想到为了崔穆亭抛弃对自己视若珍宝的父母,将自己捧在手心的兄长,甚至还害得他们因自己而死,她就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是她遇人不淑,识人不清,也是她善恶不分,被一点花言巧语就哄得不知所云,为何最终承受恶果的却是她的至亲。
“父亲母亲身体可安好?”江濯雪嘴唇微抿。
江卓辰喉结滚动:“你离家的这一年时间里,父亲重病不起,母亲气血攻心已半年未曾出门。”
自从江濯雪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追随一穷二白的崔穆亭时,他二老就大病不起,久卧床榻两月有余。
父亲更是不顾多年清风亮节的名誉,替崔穆亭在外打点一切,甚至将手伸到了科举之上。
皇上因此震怒降罪江家,最后是摄政王萧霁衍出面,江家这才免除一场滔天巨祸。
江濯雪听到江卓辰冷静地讲述着这一切,心中的酸楚更胜。
“是我不好,错把鱼目当明珠,”她轻笑一声。
“是崔穆亭待你不好?”江卓辰一脸担忧,不由自主地上前紧握她的双手。“受了委屈你尽管告诉为兄,为兄替你来抗。”
江濯雪再也绷不住,依偎在江卓辰的肩膀上小声啜泣。
“都怪我,错把豺狼当君子,他带给我的,我会亲手一一讨回来!”江濯雪紧握双拳,言辞坚定地说道。
“用一年时间看清锦袍玉带之下的面目,也算不晚,”江卓辰轻轻揉摸着江濯雪的头,犹如小时候一般。
江濯雪低头垂眸,接着整理袖口的动作将泪水擦拭。
“既然你已经想通了,不如今日就随我一同回家,父亲母亲看到你,一定会高兴的,母亲的心病说不定也会好。”
江卓辰高兴地拉起江濯雪的手就要上马。
江濯雪微微摇头。
江卓辰黯然失神:“原是为了哄我开心。”
“家是一定要回的,”江濯雪握住江卓辰布满老茧的双手,“只是不是现在回,有些事我想在回家之前解决。”
江卓辰知道江濯雪一旦决定的事情,没人能轻易改变的了,更何况今天是她主动找自己。
他怕自己追得太紧,又一次的把江濯雪推出去,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江卓辰激动得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好,好,那我这就回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你若是遇到麻烦,派人去侯府找我便是。”
江濯雪看着江卓辰激动得像个小孩子,酸涩地点点头。
在酒楼短暂叙旧后,江濯雪就返程回了崔府。
“催府今日有点不同寻常啊,”江濯雪刚踏入韧竹轩,就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青梅前往前厅打探了一番情况,随后面色凝重地回来禀报。
“夫人,院中翠竹在扫撒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套茶具,被苏姑娘处罚了。”青梅的神情严肃。
江濯雪清楚青梅的为人,如果只是寻常的小惩大戒,她不会露出后怕的神情。
她眸色一冷,随即起身:“带我去瞧瞧。”
一路上青梅一言不发,只是垂眸低头在前面带路。
苏拂依端着架子坐在正厅的首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苏姑娘,求您饶了翠竹吧,她只是无心之失。”一旁的丫鬟哭着拦在翠竹的身前。
她跪趴在地上,不断地朝苏拂依磕头:“求您发发善心,饶翠竹一命吧,她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的。”
苏拂依冷笑一声:“这样低级的错误居然还想犯第二次?看来是刚刚的惩罚还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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