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的人,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大王子抱着林妩,宁司寒背着赖三,虽然两人都足够勇猛有力,但在大半日侍卫策马狂奔的追逐下,还是吃亏。
“到小巷子里去。”赵竞之马上做出反应:“到那片低矮的房子里去!”
那片低矮的房子,指的就是汨罗的贫民窟,大魏遗民的聚集地。
在盘於,大魏遗民处于最底层,生存空间被一再挤压,不但遭到剥削奴役,还被驱逐到城中最肮脏破烂的地方,只能像烂蛆臭虫一般苟活。
林妩他们现在冲进去的地方,低矮破烂,处处是脏水和污泥,莫名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几人钻进一片低矮的废墟时,里面本来团着好些个浑身肮脏的人,地上还躺了几个,隐约有些腐肉臭味。见到几个牛高马大的人闯进来,他们惊得挤在一起,又被来人用眼睛一瞪,吓得呼吸都不敢大声。
就在这样一片死寂中,马蹄声从耳旁响起,然后又渐渐远去。
空气中很明显的几声松气。
但呼吸声很快又紧了,大王子难得地声音沉重:
“她在发热。”
四个字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沉重。
赵竞之第一时间冲上来,颤抖着手,喂昏迷的林妩吃下药丸。
这药丸是林妩随身携带的解毒丸,这几日一直喂给赖三,虽然不能治愈,但能将存活时间拉长,而且意外地减少了传染性。
只是,虽然可以延长,但治标不治本,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人终究会不治身亡。
“这可如何是好?”朱古力忍不住,发牢骚道:“早知道就不来汨罗这鬼地方了,如今瘟疫都染上了,还没有解药,这不是等死吗?”
“死”这个字,大大刺激了在场人的神经,赵竞之和宁司寒同时怒喝:
死什么死,闭嘴!”
朱古力不服气,瞪起大眼睛:
“发什么脾气?还不是你们自己害的自己?本来,若是没给我们主子用那什么软身丸,以我们主子的身手,护住一个女子轻轻松松。都怪你们!”
“我们主子都吃了药,还拼命带着林妩走,眼下人都竭力了……”
他本来就对林妩他们心存不满,此时见大王子累得瘫在地上,心里更气愤:
“你们还好意思对我们发脾气,看看如今的形势吧!这药丸只剩下最后一颗了,还能拖多久?先是赖三死,然后再到……”
他还在碎碎念,但另外两人的眼睛已经在簇簇冒火了。
双方正要吵起来,一旁突然传来呜呜的哭声。
原来是原先窝在这里那群人,当中有个婴儿醒了,难受地啼哭起来。
抱着婴儿的女子,虽然因为住处闯进来外人而面色惊恐,但此时也顾不得了,立即温柔地晃起怀中婴儿,哦哦哦地哄着。
但这也不过是徒劳。
那婴儿哭得声音都嘶哑,并且越来越弱,女子忍不住啜泣起来:
“当家的,怎么办……慧儿好烫,她是不是要死了……”
在她旁边坐着的男子,垂着双肩,一脸灰败,显然就是所谓“当家的”,女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而他们旁边,男女老少,包括几个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约莫有十人。
看来,这是一个家族仅存的人,聚在一起了。
那边,婴儿正微弱啼哭,大人也在抹泪。
这边,小分队也不好过。
林妩发热得厉害,嘴唇都脱皮了,几人急得不行,想寻些水来给她喝一喝,散散热。
可是眼下这污浊的地方,连水也成了珍贵之物,哪里有干净的水?
小分队不得不将目光投向那家可怜的人。
“几位……”宁司寒斟酌着语气,努力挤出和善面容:“我们想……”
想什么还未来得及说,对方已经又挤成一团,满脸惊恐,仿佛宁司寒是吃人的鬼。
而他们的嘴巴,自然跟蚌壳似的闭得紧紧的,弄得宁司寒很是尴尬。
朱古力还在一旁补刀:
“宁将军,你还是别开口了,你长这样就怪吓人了。”
宁司寒:……
想当初他在京城也是剑眉星目、威猛俊朗的世子爷一枚,不至于吧!
其实,倒不是宁司寒长得吓人,而是一米九的壮汉,脸上又脏兮兮的,谁看了不害怕?
再者,他们方才贸贸然闯进来,又被巡城队追杀,本来就让人心惊胆战。
于是,宁司寒默默地退下了,换眉眼精致的赵竞之上场。
长得好看的人就讨喜多了,赵竞之不过放低声音,求了几句,对面的人便放松警惕。
虽然饮用水十分珍贵,但他们还是从角落里扒拉出一个灰扑扑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将所剩无几的水,倒进一片碎瓦片里,由那女子的丈夫,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赵竞之感恩万分,解下身上的钱袋子,扔了过去。
虽然在这种时候,钱这东西还不如一块干馒头有价值,但,聊胜于无。
拿到水后,赵竞之便要喂给林妩,但怎么也喂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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