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看着还在核对嫁妆单子的老太太,问:“母亲,鸢儿还没收拾妥当?镇北王府的人早已在外面等着了。”
“急什么?你就这样想将你女儿快些送出去?”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满脸的不悦。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担心再这么继续磨蹭下去,恐会耽误了吉时。”许父辩道。
“哼,只允许他们算计我孙女,还不能叫他们多等会儿?待会儿,我还要同鸢儿说会儿话,他们愿等就等着,不愿等趁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许家的女儿不愁嫁。”老太太说话是一点也不客气,如果不是纳妾文书已签,她压根就不想让许南鸢上这个花轿。
这两日,老太太一直因为纳妾文书的事情生许父的气,许父不敢在这时候触她的霉头,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只得耐着性子回去继续等待。
老太太将许父赶走后,掀开珠帘,走进了内室。
这会儿,许南鸢早已梳妆打扮好了,只等着老太太将她送上花轿。
老太太走至孙女旁边坐了下来,她缓缓地将手中的匣子打开,然后推至许南鸢面前,说:“这是我这些年给你攒的嫁妆,还有你母亲给你备的一份,外加那边送过来的黄金珠宝折成的现银,全都放在里面了,你都带过去吧!”
许南鸢翻看着匣子里的东西,除了一份嫁妆清单外,其他的都是田产、房产、铺子、店面的地契和准备陪嫁过去的丫鬟婆子的身契以及十五万两的银票。
十五万两银票中的十万两是镇北王府送过来的黄金珠宝折合的现银,老太太自己又添了五万两,凑了十五万给她。
田产是京郊的三处庄子,其中两处是老太太备下的,两个庄子约莫有一千亩左右的良田,还有一处庄子是温夫人备下的,同样也是上好的良田,就是不如老太太的庄子大,只有一百多亩。
许南鸢看着祖母给自己备了这么多的嫁妆,心中五味杂陈,她道:“祖母,这是不是太多了?”
“傻丫头,哪有人嫌嫁妆多的,我原本还想再多给你几个铺子,只因那几个铺子最近营收不太好,才没放进去。你此番出嫁是给人做妾的,比不得正头夫人,若是不多备点傍身的银子,祖母担心你在那边会受委屈。”老太太心疼道。
“可是,祖母都将东西给了我,祖母以后怎么办?还有哥哥和卿卿成婚时,祖母必然少不得也要给上一份,等哥哥再有了孩子,家中的各种人情往来,哪样不花钱?不若祖母将这现银子留下,作为日常打点之用可好?”许南鸢其实并不想把这些东西带过去,一个没有身份没地位的良妾,带这么一大笔财产未必是件好事,弄不好还有可能会成为催命符,与其到时候便宜了旁人,倒不如留给祖母。
老太太只想着多给她些,不让她在那边受委屈,却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道:“祖母的私产多着呢!哪里会缺这点钱?至于你哥哥和二丫头,我早就想好了,待他们成婚时,每人给他个一万两,其他的就由你母亲自行配给。”说完,她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看了你母亲陪给你的嫁妆,许多东西都是仓促间准备的,略有不足,祖母多给你些也算是补上了。”
紧接着,老太太又对钱嬷嬷道:“钱嬷嬷,你去将人都叫进来。”
不大会儿,一群丫鬟婆子鱼贯而入。
老太太指着她们对许南鸢说:“考虑到你是过去做妾室的,人员减了一半儿,就只配了教引嬷嬷两个,贴身掌管钗钏盥沐的丫鬟两个,负责内外院洒扫的丫鬟四个,外加你身边的银铃和珠儿。她们的身契一并装在了匣子里。可记得了?”
许南鸢点头。
随后,老太太又仔细地叮嘱了许南鸢好一番话,方才依依不舍地叫人让许父把镇北王府的人请到幽兰苑,同时她还吩咐人打开库房,将许南鸢的嫁妆抬出来,准备一并送去镇北王府。
许父得了老太太的口信儿,麻溜地领着方恒将轿子抬进了幽兰苑。
守在门口的钱嬷嬷见他们过来了,便进入房内通知老太太,“老夫人,老爷领着镇北王府的人过来了,您……要不出去看一下?”
说完,她还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许南鸢。
老太太与钱嬷嬷相伴几十年,见她话中有异,想是有什么话不便当着孙女的面说,于是便起身随着她走了出去。
老太太一看到外面的场景,顿时大为光火,镇北王府统共就来了五个人,还有一顶半新不旧没有任何装饰的破轿子,就是寻常人家纳妾也是要配个喜婆和丫鬟的,堂堂镇北王府却是这般无礼。
他们如此做法无疑是在羞辱她孙女,先前的纳妾文书就不说了,现在过门礼还如此行事,老太太如何能忍?她指着那顶退了色的红色轿子说:“你们就是打算用这顶破轿子将我孙女迎进镇北王府?”
“母亲……”许父早知老太太见了必要发火,故想上来劝解。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太太喝住了,她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许父被喝住,只好又退了回去。
老太太自是怨许父的,若不是他将那份羞辱人的纳妾文书签了,她孙女何至于会叫人羞辱至此?且羞辱她孙女同打将军府的脸何异?就算对方是镇北王,也没有这般作践人的道理。
方恒笑了笑,打着官腔道:“老夫人,这是我家王爷的吩咐,在下也只是照章办事,还请老夫人多多见谅。”
方恒仗着自己镇北王府的人,丝毫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他嘴上叫老太太见谅,可面上多有轻蔑之意。
这世上不乏看人下菜碟的人,说白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萧北枳不把许南鸢当回事,方恒又如何会把许南鸢乃至许家当回事儿?
再者萧北枳要的只是将人接过去结果,至于如何接,用什么方式接,全由方恒说了算。
自家主子都不在意的事情,方恒自然也不会给出多少尊重,在他眼里许南鸢过去是当“良妾”的,那跟奴婢和下人差不多,一顶小轿接她过去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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