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疲惫地摘下沾满血污的手套和手术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他示意诗穗可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待队长苏醒。他走到角落一个旧冰箱前,拿出一个家庭装的香草冰淇淋桶,又递给诗穗一个干净的塑料勺子。他打开桶盖,连同勺子一起放在诗穗面前的旧木桌上。接着,他自己开了一罐冰啤酒,习惯性地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打火机都掏出来了——但目光触及安静坐着的小小身影时,他动作顿住了,犹豫片刻,默默把烟和火机都塞回了口袋。
“你想抽的话就抽吧,”诗穗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她用小勺子挖了一点冰淇淋,动作自然,“我不要紧的。我见过……类似的情景。”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理解,仿佛在说人类的矛盾——极恶与极善并存。
老头愣了一下,看向诗穗。这次他没有再犹豫,掏出烟盒向诗穗展示了一下,仿佛在征求最后的同意。随后,他“啪”地一声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灌了一大口冰啤酒。烟雾缭绕中,他沉默地注视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一言不发。
“你……”诗穗舔着冰凉的勺子,紫水晶般的眼眸好奇地看着他,“真的什么都不问吗?” 她似乎有些意外于对方完全的沉默。
“你希望我问点什么吗?”老头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带着熬夜和手术后的沙哑,反问道。
诗穗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说:“哥哥曾经跟我说过,好奇是人类最伟大的美德之一。正是因为好奇,人类的科技才会发展,文明才能进步……你……是个好人……但难道没有这种美德吗?”
老头闻言,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轻笑。“首先,小姑娘,”他弹了弹烟灰,“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会窝在这种地方当个‘地下清道夫’。” 他顿了顿,目光透过烟雾,第一次带着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了然,仔细看着诗穗那双深邃得不像话的紫色瞳孔,“其次,好人不一定非要拥有所有美德。也许……”他再次停顿,仿佛在斟酌词句,声音低沉下去,“也许你的人生经历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要……丰富离奇得多。但是,”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诗穗平静的表象,“我敢打赌,你对‘人类’的了解,未必有我深。”
“……”诗穗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露出了一点点洁白、尖锐的獠牙尖。她露出的角度极其巧妙,在清晨昏暗的光线和缭绕的烟雾中,不知老头是否真的看清了。
“哦!操啊——!” 手术台上猛地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队长像被电击一样弹了起来,随即又因剧痛摔回台面,脸都扭曲了,“什么鬼东西这么疼!要命了!”
“别乱动!找死啊!” 老头立刻掐灭烟头冲过去,熟练地将一块干净纱布垫在队长下巴下接住可能流出的口水,“麻药劲儿过了!后面只会越来越疼!老子这儿没专职麻醉师,只敢给你算着时间用了够你手术的剂量!” 他检查了一下伤口敷料,确认没有因刚才的剧烈动作崩开。
与此同时,在哥布林洞穴入口那片被反复蹂躏的土地上,一个用新鲜、宽大树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奇怪球形物体,正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蠕动的方式,朝着幽暗的洞口方向滚动。
它小心翼翼地利用地面坑洼和杂草作为掩护,趁着两个抱着木矛、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哥布林守卫不注意,往前艰难地滚了一小段距离。
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圆形坑洞比之前又多了不少,记录着它屡败屡战的辛酸史。
一只哥布林守卫似乎被细微的滚动声惊动,眼皮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茫然地扫视了一下洞口附近。没发现什么异常,它咂巴咂巴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很快又响起了呼噜声。
树叶球体似乎“松了口气”(如果它能表达情绪的话),继续它蜗牛般的征程。眼看距离那象征着希望的洞口只有几步之遥……
哗啦!
几片用来伪装的树叶,在滚动中被凸起的石块刮掉,露出了下面那光滑的、散发着微弱金光的金属表面!
“嘎?!” 另一个守卫瞬间惊醒!黄眼珠死死盯住了那个暴露的、即将滚进洞的“入侵者”!它丑陋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有被打扰清梦的暴怒和一种“怎么又是你这玩意儿”的极度不耐烦!
“你……” 球体内,一个平稳礼貌的电子音刚刚响起启动语:“你好,我是星之宫……”
呼——!砰!
根本不给它说完的机会!只见那个惊醒的哥布林守卫,动作快如闪电!它就地取材,抄起手边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弯曲得有点像高尔夫球杆的粗树枝,一个标准的起杆、上杆、顶点蓄力、迅猛下杆!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近乎艺术!
树枝带着破风声,精准地、狠狠地抽在了球体上!
“咻——!” 球体化作一道凄惨的黯淡金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远远地飞了出去,消失在百米开外的灌木丛深处,只留下“啪嗒”一声微弱的落地声。
“嘎嘎嘎嘎!嘻哈哈——!” 两个哥布林守卫丢掉树枝,指着球体消失的方向,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充满嘲弄和满足的爆笑声,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娱乐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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