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些恐怖巨狼的簇拥之下,一个更加令人震撼的身影,正踏着羚牛寨人的尸体和溃败的洪流,一步步朝着铁砧堡西墙走来!
那人身材极其魁梧雄壮,甚至比石墨还要高出半个头!披散着如同狮鬃般的灰白乱发,脸上覆盖着浓密的虬髯,几乎看不清面容。他身上只裹着粗糙的、未经鞣制的巨大兽皮,裸露在外的古铜色肌肉如同钢铁浇铸,虬结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裸露的胸膛、手臂、甚至脖颈和半边脸颊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流淌熔岩般的复杂纹身!那些纹路在昏暗的风雪火光下,散发出一种灼热、蛮荒、充满压迫感的微光!
他手中并未持有寻常的刀斧,而是握着一根粗大无比、顶端镶嵌着巨大尖锐兽骨、如同原始图腾柱般的狰狞骨棒!骨棒上沾满了红白相间的粘稠之物。
“石…石魁?!”石坚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如同人形凶兽般的身影,布满血污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认出来了!尽管多年未见,尽管对方形象大变,但那轮廓,那眼神深处烙印的某些东西,以及…那些只有在铁砧堡石家核心血脉中才可能出现的、觉醒后才会显现的熔岩纹路…绝不会错!是石魁!那个多年前因理念不合、争夺首领之位失败后,带着部分追随者叛出铁砧堡,遁入黑风岭深处杳无音讯的石魁!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身上的熔岩纹路…他竟然也觉醒了石家血脉深处的力量?!
石魁的步伐沉重而稳定,每一步踏在雪地上,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他无视了身边溃逃的羚牛寨人和撕咬猎杀的巨狼,那双隐藏在乱发和虬髯后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熔岩,穿透风雪,死死锁定了堡墙上浑身浴血的石坚!
那眼神中,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同族相见的温情,只有刻骨的仇恨、冰冷的审视,以及一种…仿佛在确认猎物般的原始野性!
“石——坚——!”石魁的声音如同滚过山峦的闷雷,带着粗粝的砂石感和滔天的怒意,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老东西!你还没死?!正好!省得老子去挖你的坟!”
他猛地举起那根沾满血肉的狰狞骨棒,指向摇摇欲坠的铁砧堡,声音如同宣告末日的判官:
“铁砧堡!石家的耻辱!今日!我石魁!以熔火之名!讨还血债!拿回属于我的一切!里面的人听着!跪地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碎尸万段!喂我的狼!”
“吼——!!!”他身后的数头巨狼仿佛呼应主人的意志,同时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凶残的狼眸在风雪中闪烁着嗜血的绿光!
刚刚击退羚牛寨、还未来得及喘息的铁砧堡守军,瞬间被这更加恐怖、更加绝望的场面彻底击垮了!石魁!那个传说中如同凶兽般的叛徒!他竟然没死!还带着如此恐怖的巨狼和觉醒的力量回来了!这哪里是援军?分明是比羚牛寨凶残百倍的索命阎罗!
“是…是石魁大人…”
“完了…彻底完了…我们死定了…”
“投降…快投降吧…”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残存的抵抗意志。不少战士手中的武器当啷落地,眼神涣散,瘫软在地。连石坚身边最忠心的几个老战士,看着堡外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石魁和他身边低吼的巨狼,握着刀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石坚拄着染血的战刀,魁梧的身躯在风雪中微微摇晃。他看着堡外杀气滔天的石魁,又回头望了一眼堡内死寂的石屋方向(石叶所在),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切的、近乎死灰的疲惫和绝望。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不,是比狼和虎更可怕的凶兽!铁砧堡…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阿狸!阿狸!醒醒!看着我!”
石墨跪在冰冷的碎石和血泊中,小心翼翼地将阿狸冰冷僵硬的身体半抱在怀里。他那只完好的、布满灼热红芒的大手,颤抖着捂住阿狸后背那个狰狞的伤口。入手是刺骨的冰冷和粘稠的、混合着暗红冰晶的血液。那伤口周围的血肉呈现出诡异的灰败色,还在被丝丝缕缕的暗红寒气侵蚀着。
阿狸的脸色苍白如雪,嘴唇乌紫,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的身体冰冷得可怕,只有胸口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起伏。
“不…不…你不能死…撑住!求你了!撑住!”石墨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无助。他疯狂地调动着体内那狂暴灼热的气血之力,试图通过手掌渡入阿狸体内,驱散那致命的阴寒和侵蚀!他皮肤下的熔岩红光再次亮起,灼热的气浪让周围的积雪都开始融化。
然而,那巫鬼的力量太过诡异阴毒!石墨灼热的气血之力涌入阿狸体内,如同泥牛入海,只能勉强护住她的心脉不被瞬间冻结,却根本无法驱散那盘踞在伤口和经脉深处的、如同附骨之疽的暗红冰寒!反而因为两股极端力量的冲突,让阿狸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呻吟,嘴角溢出带着冰碴的黑色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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