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我滚下来!!”石墨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他不再废话,巨大的战斧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力量,卷起漫天雪尘,狠狠朝着树杈上那焦黑的身影劈砍过去!战斧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
黑风林最深处,风雪狂暴。冰冷的岩石缝隙正被急速冰封。铁砧堡的狼王与占据人躯的远古巫鬼,围绕着那冰封的囚笼,展开了一场决定生死的、超越凡俗的搏杀!战斧的寒光与灰白的冰晶,在雪幕中交织出死亡的轨迹。缝隙内,阿狸抱着滚烫啼哭的婴儿,在急速下降的冰寒中,听到了外面那震天的咆哮和兵刃交击的巨响,绝望的心底,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却无比灼热的希望火苗!
* * *
铁砧堡,石屋。
炉火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却驱不散屋内的沉重寒意。石叶躺在厚厚的兽皮和毛毡下,脸色依旧苍白,但紧闭的眼皮偶尔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又似乎在无声地呼唤。
老医师坐在一旁,布满皱纹的手搭在石叶纤细的手腕上,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微弱起伏的胸口,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几片雪莲瓣榨出的汁液已经喂下,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注入了一股清泉,暂时吊住了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命之火。但河床依旧干涸,清泉终会耗尽。石叶的内腑伤势太重了,如同破裂的陶罐,生命的气息正从裂缝中一丝丝流逝。
“脉象…太弱了…浮滑无力…如游丝…”老医师的声音干涩,带着深深的无力感,“雪莲…只能续一时…若不能…不能尽快找到固本培元、修复内腑的良药…恐怕…”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
守在旁边的几个妇人和学徒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固本培元的良药?在这严冬绝境,粮食尚且断绝,去哪里找比雪莲更珍贵的药材?
石坚站在门口,背对着屋内,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按在粗糙冰冷的门框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听着老医师绝望的低语,望着堡外依旧肆虐的风雪,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尊沉默的、即将被风雪压垮的石像。
堡内的情况,比石叶的伤势更加岌岌可危。
派去“借粮”的使者回来了。带着的不是粮食,而是更加冰冷的绝望和屈辱。最近的两个小寨,岩羊寨和羚牛寨,不仅拒绝了“借粮”,还送回了代表宣战的血矛!使者差点被愤怒的寨民乱石砸死!苍狼残部勾结白毛子伏击战锋队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早已在附属小寨中传开。铁砧堡这头昔日的雪原巨狼,露出了虚弱垂死的破绽!那些被它武力征服、被迫臣服的小寨,此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正磨砺着爪牙,准备扑上来撕咬分食!
绝望和恐慌在沉默中发酵、蔓延。堡内压抑的气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窃窃私语声在阴暗的角落响起,带着对未来的恐惧和对首领抛弃他们、去追寻一个背叛者女人的怨怼。粮仓彻底空了。狩猎队带回来的最后一点冻硬的、带着冰碴的兽肉,在严苛的配给下,也支撑不了两天。饥饿的阴影如同冰冷的绞索,套在了每一个人的脖子上。
“石坚大人…”一个负责巡守的小头目脚步匆匆地走到门口,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压低声音,“西…西边的望楼…回报…看到…看到风雪里…有火光!很多火光!从…从羚牛寨的方向…往我们这边移动!”
石坚布满皱纹的脸猛地一沉!眼中爆射出如同老狼般凶悍的光芒!
火光?!移动?!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不是商队!不是友军!
只有一个可能——羚牛寨的人!他们趁着铁砧堡最虚弱、首领不在的时机,落井下石,发起了进攻!或者说…是试探性的劫掠!目标,就是堡内那仅存的一点食物和物资!
“敲警钟!所有能动弹的!拿上武器!上寨墙!”石坚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和决绝!他猛地拔出腰间沉重的战刀,刀锋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告诉堡里的所有人!”他环视着屋内屋外那些充满惊恐的脸,声音如同滚雷,在压抑的石屋和风雪中炸响,“狼王还没死!铁砧堡还没倒!想趁火打劫的鬣狗,就让他们用血来记住!想活命,想等到首领带着粮食回来,就拿起你们的刀!守住你们的家!”
沉重的、带着锈迹的青铜警钟,在黑风林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搏杀声和铁砧堡西面逼近的敌影火光中,被狠狠撞响!沉闷而悲怆的钟声,穿透呼啸的风雪,在绝望的堡垒上空回荡,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咆哮,召唤着最后的抵抗。雪花纷飞,落在冰冷的刀锋上,落在石叶苍白痛苦的脸上,也落在每一个被饥饿和恐惧折磨的铁砧堡人眼中,映照着这片被血与火、风雪与背叛彻底撕裂的绝境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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