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来”赌档的破门板被一股蛮力撞开,两个疤脸手下的泼皮像破麻袋一样滚了进来,砸翻了一张空桌子,溅起满地泥灰。一个抱着扭曲变形的胳膊,杀猪般嚎叫;另一个捂着半边脸,指缝里汩汩冒着黑血,脸上血肉模糊,像是被泼了强酸又拿砂轮狠狠蹭过,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正丝丝缕缕地冒着肉眼可见的、带着恶臭的淡黄烟气。
赌档里死一般寂静。赌徒们惊恐地缩到墙角,大气不敢出。赌档老板面无人色,腿肚子直打颤。
疤脸的身影堵在门口,魁梧得像一尊铁塔。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因暴怒而扭曲发红,如同活过来的蜈蚣在爬行。他扫了一眼地上两个不成人形的手下,目光刀子一样剐向赌档深处。
历锋正坐在最里面那张赌桌旁,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沾了劣酒的破布,擦拭着那只溃烂流脓的右手。动作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他身后的两个心腹手下,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全场,像两条随时准备扑出的恶犬。赌桌上,散落着几块明显属于疤脸地盘的份子钱银角子。
“历锋!”疤脸的咆哮像炸雷,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你他妈什么意思?!动老子的人,抢老子的钱?!给老子个说法!”
历锋的动作没停。他甚至没抬头,只是专注于擦拭自己那只散发着阴冷腐败气息的手。那只手,青紫溃烂的掌心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说法?”历锋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平日里的那种低沉平稳,但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像冰锥刮过骨头,透着一种全然不同的、令人骨髓发寒的意味,“你的人,爪子伸太长,捞过界了。
捞到我‘财来’的份子钱上了。”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看向疤脸,里面不再是惯常的、带着算计的“谦卑”或“恭敬”,而是一种赤裸裸的、如同打量一块砧板上肥肉的冰冷,“按规矩,爪子伸错了地方,剁了就是。我替你管教管教,省得给你疤脸哥惹祸。”
“放你娘的屁!”疤脸怒极反笑,一步跨进赌档,沉重的步伐踩得地面咚咚作响,气势汹汹地逼到赌桌前,几乎要撞到历锋身上。“捞过界?城西的赌档,谁他妈不知道规矩?你‘财来’是西城头份儿不假,但这俩小子收的是‘快活林’的份子!‘快活林’什么时候划到你历爷名下了?!啊?!”
他居高临下,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历锋脸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怒意。那眼神,充满了被冒犯的凶戾和一种“你小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叫板”的难以置信。
赌档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知道,“快活林”是疤脸手里油水最肥的几家赌档之一,就在历锋地盘边缘,向来泾渭分明。
历锋终于放下了那块擦手的破布。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不快,甚至有些僵硬,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但他站直后,那股沉凝如山、带着无形压迫感的气势,瞬间压过了疤脸的凶悍。
两人的身高体魄相差仿佛,都是十年刀口舔血打熬出来的魁梧身板。但此刻面对面站着,气氛却诡异得令人窒息。
“以前是谁的,不重要。”历锋的声音依旧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是历某的了。”他那只溃烂的右手,随意地搭在了赌桌边缘。腐烂的掌心触碰到粗糙的木头桌面,发出轻微的“嗤”声,一股更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腥气弥漫开来,盖过了赌档里的汗臭和劣酒味。
疤脸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盯住历锋那只搭在桌上的手,那溃烂流脓、散发阴毒气息的掌心,让他心头警兆狂鸣!他猛地想起了那本《五毒残篇》!这小子…他真敢练?!还他妈练成了?!
“你…你…”疤脸脸上的疤痕剧烈地抽搐着,凶戾被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和暴怒取代,“历锋!老子当年把你从烂泥里捡出来,给你一口饭吃!没有老子,你他妈早喂了野狗了!你就这么报答老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忘恩负义?”历锋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露出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容。那笑容僵在灰败的脸上,扭曲而怪异。十年如一日戴在脸上的、阿谀谄媚的假面,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露出了下面那张爬满蛆虫、只为咬穿烂肉而生的狰狞面孔。
“疤脸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利的、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嘲讽,“你把我从烂泥里捡出来,是因为我这条烂泥里的狗,能替你咬人,能替你舔干净带血的刀!我替你舔过鞋底的血污,替你杀过挡路的老狗,替你挣来地盘和银子!我这条狗,十年给你挣的,够买十条命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那只溃烂的右手离开了桌面,五指微微张开,掌心对着疤脸。那股阴冷、腐败、带着死亡气息的味道骤然浓郁!
“恩情?”历锋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棱,“早就两清了!现在,是时候算算你这条看门狗,挡了新主子路的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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