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看着谢渊的模样,心里满是担忧:“太保,您的身体…… 明日朝会,要不要属下替您陈诉证据?” 谢渊摇头,眼神坚定:“不行,某必须亲自去!某要当着先帝的灵位,当着百官的面,揭穿这些奸贼的真面目,告诉他们,议和就是亡国,割地就是辱祖!” 他让人取来那把巷战卷刃的镇国剑,放在案上,“明日,某就带着这把剑去太庙,剑在,某在;剑亡,某亡!”
与此同时,李嵩的府第里,灯火通明。吏部侍郎张文(正三品)、礼部尚书王瑾、诏狱署提督徐靖正围坐在案前,桌上摆着丰盛的酒菜,却没人有心思吃。李嵩拿着一杯酒,却没往嘴边送,眼神阴狠:“明日太庙朝会,你们都要跟着某主和,就说‘国库空虚,士卒疲惫,不议和则京师危’,只要帝松口,割了二卫,瓦剌就会保某做太宰,到时候,你们个个都有好处!”
张文点头哈腰:“尚书放心,属下已串联了十五名官员,明日定帮您说话。只是…… 谢渊那厮要是反对,怎么办?” 李嵩冷笑:“他反对也没用!某已让人散布谣言,说他‘拥兵自重,拒和是为了夺权’,再让徐提督拖延核验通敌的罪证,只要朝会上没人拿出证据,帝定会信某的话!”
徐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尚书放心,诏狱里的细作,某已让人看住了,绝不让他们开口;秦飞那边,某也派了人盯着,他要是想带证据去太庙,某就……” 他做了个 “杀” 的手势。王瑾却有些犹豫:“要是谢渊真带了证据,怎么办?” 李嵩拍案:“怕什么?他刚打完巷战,重伤在身,说不定明日都来不了!就算来了,百官也多是怕事的,谁会帮他?”
太庙的晨雾还未散去,青石板路上就传来官员们的脚步声。正一品的李东阳(内阁首辅)走在最前,他穿着绣着仙鹤的官袍,手里拿着玉笏,神色凝重 —— 昨日萧桓召他议事时,他就察觉李嵩、王瑾不对劲,却没找到证据,只能暗自祈祷谢渊能撑住。
官员们按品级分列:正一品官列前,从一品次之,正二品、从二品…… 依次排开,太庙的正殿前,摆着先帝的牌位,牌位前供着牛羊豕三牲,香火缭绕,庄严肃穆。萧桓穿着衮龙袍,站在牌位前,脸色沉重 —— 他既怕拒绝议和会让瓦剌再攻京师,又怕答应议和会割地辱国,心里满是犹豫。
“陛下驾到 ——!” 太监的唱喏声响起,百官纷纷躬身行礼。萧桓走到供桌前,上香行礼,嘴里默念:“列祖列宗在上,今日议瓦剌议和之事,关乎大吴存亡,臣儿不敢私断,愿听百官之言,求列祖列宗庇佑。”
就在这时,太庙外传来亲兵的脚步声 —— 谢渊来了。他穿着那身巷战染血的甲胄,甲胄上的血痕已凝结成硬壳,泛着暗红的光,左臂缠着纱布,右手拄着卷刃的镇国剑,需两名亲兵搀扶,才能缓缓走进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咳嗽,咳得身体发抖,却仍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看向先帝的牌位。
百官们见状,都愣住了 —— 谁也没想到,谢渊伤得这么重,还会来参加朝会。李嵩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又恢复镇定,心里暗骂:这老东西,命真硬!
谢渊走到萧桓面前,想躬身行礼,却因疼痛踉跄了一下,萧桓赶紧扶住他:“太保,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还来?快坐下歇息。” 谢渊摇头,声音沙哑:“陛下,太庙朝会关乎家国存亡,臣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来!” 他走到百官前列,靠着一根石柱站稳,目光扫过李嵩、王瑾,眼神冰冷。
“陛下,百官同僚,” 李嵩率先站出来,躬身道,“瓦剌兵强马壮,我军经西直门、彰义门两战,伤亡逾万,国库空虚,边军粮饷不足,若再拒和,瓦剌恐再攻京师,到时候内城危矣!臣以为,当答应瓦剌的条件,割宣府、大同二卫,输黄金白银,暂避兵锋,待日后国力恢复,再图收复。”
王瑾立刻附和:“李尚书所言极是!《大吴礼制》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今戎事不利,当以和为贵,保全京师,方对得起先帝的陵寝。若执意开战,京师破,先帝陵寝恐遭胡贼亵渎,臣请陛下三思!” 他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先帝的牌位,试图用 “礼制” 和 “先帝” 施压。
吏部侍郎张文、工部侍郎周瑞(正三品)等二十余名官员也纷纷站出来,有的说 “边军已无战力”,有的说 “百姓不堪战乱”,有的甚至说 “谢太保连年征战,耗损国帑,若再拒和,恐民怨沸腾”,一时间,主和的声音在太庙中占了上风。
萧桓的脸色更加犹豫,他看向李东阳:“李太傅,你怎么看?” 李东阳沉吟片刻:“陛下,李尚书所言‘国库空虚、士卒疲惫’属实,然谢太保素有忠勇,定有不同见解,不如听听太保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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