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阁内，鎏金烛台上的红烛已经燃去大半，烛泪在青铜烛台上凝结成琥珀色的泪珠。
烛火微微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绣着缠枝莲的屏风上。宋雨薇见陆明远推门而入，立即放下手中的绣绷迎上前去。
她月白色的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裙角金线绣的缠枝莲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如何？"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期待，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丝帕，帕子上绣的兰花纹样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
陆明远摇摇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在烛光下泛着微光。他将那本《三字经》轻轻放在黄花梨木案几上，书页边缘沾着几处暗红色的痕迹。
宋雨薇泄气地跌坐在绣墩上，绣着缠枝莲的坐垫被压得凹陷下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很快她又直起腰背，眼中的光彩重新凝聚。
她的指尖点在书册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第一次查验时，陆明远将《三字经》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处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捻过每一页的边缘，指腹感受着纸张的厚度变化。
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的眉头微蹙，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一行字迹。
宋雨薇则拿着那把铜钥匙在烛光下仔细观察。钥匙约莫两寸长，齿纹磨损得很厉害，在烛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她转动着钥匙，指腹在钥匙齿上轻轻摩挲，眉头微微蹙起："这钥匙看起来像是开箱笼用的，但齿纹很特别..."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尾音消失在唇边。
"就是本普通的蒙学书。"陆明远皱眉道，将书册轻轻合上。他的指尖有些发白，手背上青筋隐约可见。
书脊处的线装已经有些松散，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
第二次查验时，宋雨薇将书页对着烛光，试图寻找夹层。
她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光线透过泛黄的纸页，映出密密麻麻的稚嫩批注，有些字迹已经晕染开来。
她的指尖轻轻描摹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指腹能感受到纸张上细微的凹凸。
陆明远则用钥匙在书脊上比划，但钥匙和书完全不匹配。钥匙的齿纹与书脊的装订线毫无关联，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两人抬头对视。烛光映照下，陆明远的眼中闪过一丝挫败，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到了第五次查验，两人都有些泄气。宋雨薇的发髻已经松散，几缕青丝垂在额前，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的衣袖上也沾了墨迹，在月白色的衣料上格外显眼。
陆明远的衣袖上沾了烛油，在靛蓝色的衣料上晕开一片深色，散发着淡淡的蜡香。他们将书和钥匙并排放在案几上，烛火将它们的影子投在墙上。
"或许我们想错了方向。"宋雨薇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青瓷杯中的茶已经凉了，水面浮着一层薄薄的茶膜。
她的指尖微微发红，茶杯在她手中轻轻转动，杯底在案几上划出细微的痕迹。
陆明远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三字经》上，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陈三让小满死守这本书，必有深意。"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指节与木料相碰，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宋雨薇坐直身体，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你说...会不会不是书的内容，而是书本身？"声音微微发颤，"就像绣帕传讯，重要的不是花样，而是绣线？"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指节发白，在月白色的衣料上留下几道皱褶。
陆明远闻言一怔，立即重新拿起《三字经》。这次他没有翻阅内容，而是仔细检查书籍的装帧。
他的指尖在书脊处流连，指腹感受着每一处细微的凹凸。他的动作在最后一页停顿，眉头微微挑起："这里...似乎比别处厚实些。"
宋雨薇立即从绣墩上起身，快步走向多宝阁，她的裙摆扫过地面。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银刀，刀柄上缠着红绳，刀刃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陆明远接过刀，小心翼翼地沿着书脊边缘划开，刀刃割开浆糊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的手很稳，刀锋沿着书脊的边缘缓缓移动。
随着书页被层层剥离，一块折叠整齐的布片显露出来。宋雨薇屏住呼吸，胸口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
陆明远用镊子将布片轻轻取出，布片是靛蓝色的，质地细密，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布片被折叠得很整齐，边角处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展开布片，上面用墨线勾勒着一幅简图：一座宅院，几棵大树，树旁画着一个小方盒。
墨迹已经有些褪色，但线条依然清晰可辨。布片的边缘有些磨损，但图样保存完好。
宋雨薇的指尖轻轻点在图上，指甲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这是...醉仙楼的后院？"
陆明远点点头，手指在图上比划着，在某个位置停顿："这个小方盒..."他的指尖在那个方盒图案上轻轻摩挲。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三更时分。
夜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宋雨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手指紧紧攥住了布片的一角。
陆明远见状，起身关紧了窗户，木窗合上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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