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书房，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雨薇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玉台新咏》，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书页。
她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正在书案前挥毫泼墨的陆明远。
自从诗会之后，她心里便隐隐生出一丝疑惑——陆明远的诗才，未免太过惊艳了些。
那些诗句，她从未在《玉台新咏》或《文选》中见过，可偏偏又字字珠玑，意境深远。
窗外传来阵阵蝉鸣，夹杂着远处丫鬟们嬉笑的声音。宋雨薇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开口："夫君。"
陆明远手中的狼毫笔微微一顿，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他抬眸看她，阳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细碎的金光："嗯？"
宋雨薇放下书卷，故作随意地问道："你既有如此才学，为何不去考科举？"
陆明远搁下笔，走到她身边坐下。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栀子花香。
他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怎么，娘子想当状元夫人？"
宋雨薇被他逗得脸颊微热，却仍坚持道："我是认真的。夫君可有把握？"
陆明远沉吟片刻，忽然正了正神色。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娘子说的科考，考的是什么内容？"
宋雨薇一愣，随即心头一跳。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上的绣花，嘴唇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想起他早上端着甜汤哄她的样子，想起他作诗时专注的神情，想起他逗她笑时的温柔......
"四书五经，策论文章，夫君难道没读过？"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陆明远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格外年轻："读过是读过，但......"
宋雨薇歪着头看他，发间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但什么？"
陆明远叹了口气，伸手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但我不想考科举。"
宋雨薇微微蹙眉，窗外的阳光在她精致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阴影："为何？"
"科举之路漫长，"陆明远握住她柔软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即便高中，也不过是入仕为官，整日案牍劳形，勾心斗角。我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宋雨薇抿唇，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可读书人不都是这样吗？"
陆明远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想赚钱。"
"赚钱？"宋雨薇一怔，随即失笑。她笑起来时，眼角微微弯起，像两弯新月。
"对，"陆明远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赚很多钱，让娘子穿最好的绫罗绸缎，戴最贵的珠钗首饰，吃最精致的点心......"
宋雨薇被他逗得耳根发热，轻轻推了他一下："油嘴滑舌！"
陆明远顺势握住她的手，笑道："我说真的。科举太累，不如经商来得自在。"
宋雨薇沉默片刻，忽然抬眸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可我想当状元夫人。"
陆明远："......"
他无奈地看着她，半晌，终于妥协："好好好，娘子想当状元夫人，为夫这就去考。"
宋雨薇眼睛一亮，像盛满了星光："真的？"
陆明远叹气，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得先去找岳父大人讨要科举的相关书籍。"
宋雨薇噗嗤一笑，笑声清脆悦耳："现在就去？"
陆明远点头，一脸视死如归："现在就去。"
宋雨薇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丝绸的衣料在她指间滑过："等等。"
陆明远回头，阳光在他俊朗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金边："怎么了？"
宋雨薇抿唇笑道："你若真不想考，那便算了。"
陆明远挑眉，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不让我当状元了？"
宋雨薇轻哼一声，别过脸去："谁稀罕。"
陆明远低笑，重新坐回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宋雨薇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娘子放心，"陆明远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即便不考科举，为夫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宋雨薇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气，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宋雨薇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便是最好的安排。
陆明远低头看她，忽然道："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宋雨薇抬眸，眼中带着好奇："什么法子？"
"我既去考科举，也继续经商。"陆明远笑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考中了，娘子便是状元夫人；考不中，咱们也不愁吃穿。"
宋雨薇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这样......会不会太辛苦？"
陆明远捏了捏她粉嫩的鼻尖，声音温柔："为了娘子，再辛苦也值得。"
宋雨薇心头一暖，靠在他肩头轻声道："那......你可不许累着自己。"
"好。"陆明远笑着应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也沉了下去。屋内，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渐渐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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