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轻轻拂过她凌乱的发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刚刚那副样子真把我吓了一跳,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你那副眼神、还有挥着长枪的架势,去和你父亲有几分相似,怪吓人的。”说着,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寒颤。
沈梦雪抬起头,浅紫色的眼眸蒙着层水雾,像是刚从梦中惊醒。
她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反驳:“那当然,我不像爸爸,像谁呀?难不成像你?”
说着,伸手揪了揪太子的脸颊,“不过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个黑衣人想要杀我,然后我就感觉头好疼,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倒在我面前了,你就来了。”
太子闻言,神色微微一凛。他抱紧怀中的小人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破碎的毒针、焦黑的蝶翼,还有被禁军押走的面具人。
刚刚赶到时,他亲眼看见沈梦雪手持蝶翼长枪,周身萦绕着令人心悸的紫色光晕,那副模样确实与记忆中的大伯征战沙场时如出一辙。
可此刻怀中的少女,却又变回了那个会缠着他要糖葫芦的小女孩。
“没事就好。”太子叹了口气,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下次别再一个人冒险了,要是我来晚一步……”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将沈梦雪抱得更紧了些。远处,城隍庙的灯笼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是在等待着他们平安归来。
沈梦雪打了个哈欠,困意逐渐涌上心头。她伸手环住太子的脖子,喃喃道:“太子哥哥最好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均匀的呼吸声。
太子看着怀中熟睡的小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中满是温柔。他轻轻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低声道:“睡吧,有我在。”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画上了暂时的句点。可太子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开始。
沈梦雪失忆的事,还有那神秘的青铜令牌,背后牵扯的恐怕是一场足以颠覆朝堂的阴谋。但此刻,他只愿怀中的小人儿能做个安稳的好梦。
夜露深重,宫道两侧的宫灯在风中摇晃,将太子与怀中沈梦雪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怀中的小人儿蜷缩着,浅紫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沾着些许灰渍。太子低头凝视着她,伸手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渍,动作比擦拭最珍贵的玉器还要小心翼翼。
穿过重重宫门,终于来到沈梦雪在宫中的居所。朱漆大门上贴着褪色的蝴蝶剪纸,那是去年上元节沈梦雪亲手所贴。
太子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却温馨,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
“照顾好你们公主,她今天累了。”太子将沈梦雪轻轻放在绣着蝴蝶的软榻上,替她掖好被角,“一会儿等她醒了给她煮一碗粥,不然该胃疼了。”他的声音不自觉放得极轻,生怕惊醒了沉睡的人儿。
贴身丫鬟青蓉红着眼眶福了福身,声音哽咽:“是,殿下。”她望着榻上的沈梦雪,眼中满是心疼,“长公主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
“唉,长公主还真是可怜呐。”另一个丫鬟忍不住轻声叹息,“七岁的孩子,本该在父母膝下承欢,却要面对这些打打杀杀……”
太子站在床边,目光温柔又带着几分心疼。他想起幼时初见沈梦雪,她扎着两个羊角辫,捧着糖葫芦冲他笑得眉眼弯弯,哪里像现在这般,要在阴谋诡计中艰难求生。
“都下去吧,好生守着。”他低声吩咐,最后深深看了沈梦雪一眼,才转身离开。
夜色渐深,沈梦雪的居所恢复了宁静,只有更楼声滴答作响。
窗外的月光洒在软榻上,为沉睡的小人儿镀上一层银边,仿佛在守护着这个饱经风霜的小小身影。
太子踏出房门,檐角铜铃被夜风拂响,清越的声响里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
他抬手按住腰间玉佩,那上面刻着的“长乐”二字早已被摩挲得温润发亮——这是沈梦雪六岁生辰时,用乳牙换来的街边小玩意,非要挂在他腰间当“护身符”。
“殿下,刑部已派人来问讯。”暗卫从阴影中浮现,递上一封密函,“面具人的身份暂时无从查证,但他身上的蛊虫与西南巫教有关。”
太子接过信笺,目光扫过潦草的字迹,想起沈梦雪说自己失忆时懵懂的眼神,指节骤然捏得发白。
屋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太子转身推门而入,只见沈梦雪跪坐在榻边,打翻的茶盏在地上淌出深色水痕。
她浅紫色的眼眸蒙着层雾气,手指死死揪着裙摆:“太子哥哥,我梦见好多血……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青蓉红慌忙拿帕子擦拭地面,太子却已经蹲下身,伸手将瑟瑟发抖的小人儿搂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沈梦雪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掌心抚过她后颈时,摸到一片凸起的烫痕——那是方才毒雾灼伤的印记。
“不怕,是噩梦。”太子声音低沉,像哄幼兽般轻轻摇晃着她,余光瞥见桌案上摆着的青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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