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应!”
棺材里的声音落定,堂屋陷入一种比之前更深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那点幽蓝的长明灯火苗挣扎着向上蹿了一下,又迅速委顿下去,光线晦暗得只能勉强勾勒出棺材模糊的轮廓。我僵在冰冷的草席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牙齿咬得死紧,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门外,那“爷爷”的呼唤声停了。没有哀求,没有哭泣,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安静。仿佛刚才那三声拍门和慈祥的呼唤,都只是我极度恐惧下的幻听。可门板上那三声沉闷的“咚咚咚”留下的震颤感,还残留在冰冷的空气里,像无形的烙印。
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被恐惧拉得无限漫长。我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流出血来,却不敢眨一下。耳朵极力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响动。没有脚步声,没有风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无形的、粘稠的冰冷气息,固执地透过门缝,一点点渗透进来,缠绕着我的脚踝、小腿,向上蔓延,冻得我骨头缝里都发疼。
它还在外面!它没走!它只是在等!等我松懈!等我崩溃!等我忍不住应一声!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神经。恐惧不再是汹涌的浪潮,而是变成了缓慢渗透的冰水,一点点淹没我的意志。我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口棺材散发出的、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阴冷——一种沉埋地底的、带着腐朽尘土气息的死寂。
棺材里那个声音…真的是爷爷吗?他…他是不是也正躺在棺材里,和我一样,在听着门外的动静?他是不是也在害怕?这个荒诞又恐怖的念头让我浑身发抖。
不知僵持了多久,久到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无边的寂静和寒冷冻结、撕裂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不再是拍门。
是刮擦的声音。
极其轻微,极其缓慢。沙…沙…沙…
像是有人用长长的、干枯的指甲,在门板外面,一下,又一下,极其耐心地刮着。那声音不尖锐,却带着一种能钻进骨髓的阴冷和执着。它沿着门缝,从上到下,缓慢而规律地移动着。每一下刮擦,都像是直接刮在我的心尖上,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心和战栗。
它在找缝隙!它在试探!它想进来!
我猛地想起了爷爷生前挂在门楣上的那个东西。据说是太爷爷传下来的,一块老旧的、边缘磨损得厉害的黄铜片,上面刻着些模糊不清的符文,爷爷管它叫“挡煞牌”。以前只觉得是迷信的老物件,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冰冷的地上爬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冰冷的尘土沾满了孝衣。我爬到门边,颤抖着抬起头。门缝外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借着长明灯那点微弱得可怜的幽光,我惊恐地看到,就在门缝最下方,紧贴着门槛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挤进来!
那绝不是人的手指!
一小片惨白的东西,边缘带着不规则的、纸被水浸透又晒干后的那种皱褶和硬化感,正极其缓慢、极其顽强地,一点一点地试图从狭窄的门缝底下塞进来!它薄得像纸,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韧性和硬度,在门板的挤压下扭曲着,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它后面连接着什么?我看不见,只觉得一股冰窖深处才有的寒气,正顺着那惨白的一角汹涌而入!
“挡煞牌!”爷爷临终前浑浊嘶哑的吼声再次在耳边炸响,“别摘!千万别摘!”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猛地伸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拍向门楣上那块冰冷的黄铜片!
“啪!”
一声清脆的金属拍击声在死寂的堂屋里格外刺耳!
就在我手掌拍中铜牌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电流从冰冷的铜牌上窜出,顺着我的手臂猛地击穿全身!与此同时,门外那刮擦的“沙沙”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掐断了喉咙!
紧接着——
“嗤啦——!”
一声极其刺耳、极其痛苦的撕裂声,猛地从门缝处爆开!仿佛有什么坚韧的东西被生生扯断!门外同时响起一声尖锐到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怨毒和痛苦的嘶鸣!那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带着一种非人的疯狂和绝望,瞬间撕破了夜的死寂,又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骤然消失!
门缝下,那一片正在艰难挤入的惨白之物猛地一僵,随即像被烈火灼烧的薄纸,瞬间卷曲、发黑、萎缩!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混杂着腐朽的纸灰味,猛地从门缝里灌了进来!
我捂着口鼻,胃里翻江倒海,连连干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冷汗顺着额角滑进眼睛,又涩又痛。我瘫软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那恐怖的嘶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震得我脑仁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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