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念叨着“莫看!莫问!莫想!”,像是给自己下咒。这一夜,爷爷蜷缩在堂屋角落的草铺上,裹着湿冷的薄被,身体不停地发抖,吧嗒烟袋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整个家被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恐惧笼罩着。
我躺在炕上,睁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像敲在心上。红嫁衣……翡翠镯子……爷爷惊恐的脸……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旋转。那棺材里躺着的,到底是谁?镯子怎么会跑到她手上?太奶奶的冥婚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谜团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得越来越紧。
后半夜,风又起了,呜咽着刮过屋檐。就在我意识昏沉,即将被疲惫拖入睡梦边缘时——
“咯吱……咯吱……咯吱……”
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贴着堂屋的窗户棂子响了起来。
像是指甲……又长又硬的指甲……在用力地、缓慢地……刮擦着老旧的木头窗棂!
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一下,又一下,执着而缓慢。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睡意荡然无存!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爷……” 我带着哭腔低喊。
堂屋角落传来爷爷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他也醒了。
“咯吱……咯吱……”
刮擦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在死寂的深夜里,这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莫出声……莫理……” 爷爷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极致的恐惧,“是……是那东西……找来了……”
找来了?那红棺材里的东西?它……它知道我们封了它的棺材?它要干什么?!
极致的恐惧让我缩在炕角,用被子死死蒙住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指甲刮擦窗棂的声音如同魔咒,持续不断地钻进耳朵,每一下都刮在我的神经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停了。
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粘稠、压抑。
我像虚脱了一样,瘫在炕上,冷汗浸透了里衣。天快亮了吧?
“妮子……” 爷爷嘶哑的声音在堂屋响起,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拿……拿块湿布……去……擦擦窗户……”
我战战兢兢地爬下炕,挪到堂屋。油灯如豆,光线昏暗。爷爷蜷在草铺上,背对着我,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
我拿起一块破布,沾了点水缸里冰冷的浑水,挪到堂屋那扇糊着厚厚棉纸的木格窗前。
窗棂上……赫然多出了三道……深深的……抓痕!
那痕迹极深,像是用铁钩子狠狠划过!木头茬子都翻了出来!
更恐怖的是……
那抓痕里……竟然……嵌着一些……暗红色的……粘稠物!
像……像凝固的……血!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土腥腐烂气……从抓痕里散发出来!
“呕……”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昨晚……昨晚那刮擦窗棂的……不是风!不是树枝!是……是带着血指甲的……东西!
爷爷依旧背对着我,蜷缩着,一声不吭。只有肩膀在无法控制地微微耸动。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扭曲的愤怒,如同毒藤般在心底疯狂滋长。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家要遭这个?!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它凭什么缠上我们?!那镯子!那镯子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瞬间燎原——我要去看看!我要亲眼看看那口红棺材!看看里面躺着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压下。它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理智。白天,我像行尸走肉般熬着,爷爷则变得更加沉默,眼神空洞,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浓重的烟雾也驱不散他眉宇间的死气。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爷爷草草吃了点东西,便蜷在草铺上,发出沉重而疲惫的鼾声。他太累了。
机会来了!
我像幽灵一样溜下炕,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摸出家门。雨后的空气湿冷粘腻,泥泞的小路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村子死寂一片,连狗吠都听不见。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西头乱葬岗的方向摸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乱葬岗在村外一里多地的小土坡上。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新翻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甜腥气。
坍塌的老坟茔像一个巨大的、咧开的黑色伤口,在惨白的月光下格外刺眼。湿漉漉的新土和朽烂的棺材板散落得到处都是。而在那塌陷的深坑中央……
那口红棺材!
比爷爷描述的更加刺眼!鲜红!红得像刚刚泼上去的血!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妖异、不祥的光泽!
棺材盖……并没有完全封死!
只是草草地盖着,斜斜地搭在棺身上,露出一道一掌宽的、黑洞洞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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