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撑着没倒,右臂皮开肉绽,骨头都露出来了,左手攥得发白,伤口冒着青烟,像有火在里面烧。血顺着手指往下滴,砸在地上“嗤嗤”响,烫出一个个小坑。喉咙又腥又涩,喘口气都像刀子在肺里刮,胸口撕着疼。可这时候,云瑶那股执念还在他灵窍里颤,一下下晃,心口发麻。
他那双赤金眼死死盯着十步外的人,恨不得把那影子烧穿。
幽冥殿主站着,黑袍烂得像被狗啃过,一块块挂在身上,风一吹就晃,跟烧焦的纸人似的。面具裂成两半,一半踩进土里,另一半还挂在脸上,露出张脸——白得发透,血管在皮下爬,像随时会碎。他嘴角还挂着笑,不是讥讽,也不是疯,倒像是……松了口气。像走了一辈子的路,终于看见终点,哪怕前面是悬崖,也闭眼跳了。
“你还能动?”李沧澜嗓子哑得像砂纸磨石头,每个字都带着血沫子往外挤。
“我早该死了。”幽冥殿主慢慢抬手,指尖绕着一缕黑气,蛇一样盘着,可没以前那股狠劲了。那黑气快灭了,还缠着他残破的魂。“可她还在冰棺里躺着……我就得吊着这口气。”
李沧澜瞳孔一缩。
灵窍猛地一震,云瑶的执念居然跟对方的气息碰上了——不是敌意,也不是争斗,是种说不清的震,像两根断了的弦,风一吹,突然同了音。他立刻咬破舌尖,用疼压住那股躁动,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破衣领。不敢听,不敢感,只能硬生生掐断这股联系。
掌心一旋,暗金光晕无声铺开。十丈内,残存的幽冥之力像水往低处流,全往他手里灌。碎石、焦土、断刀、骨头……凡是沾过幽冥气的,全化成黑雾,卷进他掌心的旋涡。那旋越转越快,像要把整个深渊的黑都吞进去。
幽冥殿主没躲。
他甚至张开手,任那吸力把他最后一点本源抽走。
“你吸吧。”他笑了一声,轻得像落叶,“我这身幽冥力,炼了三百年,够你冲到元婴九重,甚至……摸到化神的边。”
他看着李沧澜,眼神复杂,像在翻旧账,嗓音低下去:
“你以为……这是拼谁更狠?”咳出一口黑血,血里浮着点银光,像星屑打转,“你娘封你血脉那会儿,我就在旁边。她说,你要是醒了,天道就会动,万灵遭殃。可她还是做了。因为她知道——总得有个人,把这天,扛起来。”
李沧澜掌心旋涡转疯了,吞噬快到极限。幽冥殿主的本源像决了口的河,哗啦啦往他灵窍里灌。识海里数字跳个不停:【+8】、【+3】、【+4】……像倒计时,最后停在【995/1000】。
差五点。
幽冥殿主身子开始变淡,像雾要散了,边缘一块块剥落,化成黑光被漩涡卷走。可最后一刻,脸突然清楚了——那双眼睛,竟和云瑶七分像。
“你恨我吗?”他忽然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李沧澜没答。喉咙发紧,手指发抖,不是因为伤,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醒了——那些被压住的记忆,正随着吞噬,一点点浮上来。
“你该恨的。”他自言自语,嘴角扯出个苦味,“我屠城炼魂,抓你逼你,就为了攒够复活她的祭品。七岁那年,我还把你推进噬魂渊,逼你觉醒血脉。”
李沧澜瞳孔猛缩——记忆炸开:黑影,冰冷的手,那句低语:“活下去,否则她永远醒不来。”
“你疯了。”他吼出声,声音撕裂。
“疯的是这天道!”幽冥殿主猛地抬头,眼里黑火炸开,像要把天烧穿,“凭什么麒麟族为护苍生封一万年?凭什么圣女为救混血耗尽魂?凭什么……她死了,我就得跪着等轮回?我等了三百年,等不到她睁眼,等不到她叫我一声‘哥哥’!我宁可毁了这天,也要把她带回来!”
他抬手,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
“今天,我不逃,不躲,不求。”声音静了,像风暴过后的海,“我拿这残魂当祭品,把这条路,交到你手上。”
李沧澜瞳孔一颤,想拦,可吞噬已经抽走最后一丝本源。幽冥殿主的身体像沙堆塌进水里,一层层散。快没了的时候,他抬起手,轻轻点在李沧澜掌心。
那一瞬,没反抗,没爆,只有一缕细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残魂,顺着指尖滑进混沌灵窍。
【+15】
【1010/1000】
【吞噬值溢出,多余能量转为灵窍温养液,污染度-1%】
李沧澜愣住。
系统……自己结账了?
他低头看手,旋涡慢慢停了。那缕残魂已沉进灵窍,和云瑶的执念挨着。两股意念没打起来,反而有点像在靠拢,像本就该在一起。他心里突然一揪——不是疼,是种久违的感觉,像漂了万年的魂,终于听见了家的方向。
“你……到底是谁?”他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
幽冥殿主只剩半张脸,声音越来越轻,像风快吹灭的灯:“我是她弟弟。也是……你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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