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驶离清河村时,林墨的左手仍在隐隐作痛。从槐树下挖出的陶罐碎片被沈青玄用符纸包好,收进一个刻满咒文的木匣里。那些碎片时不时发出"咔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直接回道观?"林墨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枯树。第八道红光已经消失,但天空依然阴沉得像是随时会塌下来。
沈青玄摇头:"先送他们去镇医院,再联系特调局取样。"他看了眼后座昏迷的年轻警察,"尸虫虽然取出来了,但怨气入体需要净化。"
年长警察紧握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两位...大师,这事会上新闻吗?"
"不会。"沈青玄语气平淡,"官方会定性为集体癔症或者沼气中毒。你只需要记住,王德富是病死的,李大山是自然死亡,今天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警察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问。
林墨摩挲着《怨憎簿》的封面,书脊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纸而出。自从净化了李大山的怨气,书册就变得异常活跃,时不时自动翻页,露出些模糊的图案。
"沈道长,幽冥教为什么选李大山?"林墨压低声音,"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老人。"
"特定类型的怨气。"沈青玄的手指在木匣上轻叩,"横死之人的怨气虽烈但不持久,而李大山这种被不公逼死的,怨念能延续几十年。"他顿了顿,"尤其是...有至亲血脉为引的情况下。"
林墨想起陶罐里的头发和指甲:"血缘诅咒?"
"嗯。用子女的血肉为媒,能将父母怨气放大十倍。"沈青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幽冥教最喜欢这种'材料'。"
镇医院很小,但足够处理警察的伤势。沈青玄打了个电话,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一队穿白大褂的人,带着特调局的证件。为首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林墨认出她是在安康医院化验尸虫的法医。
"又见面了。"女法医冲林墨点点头,接过木匣时眉头紧锁,"第三例了。城东孤儿院旧址和纺织厂地下也发现过类似的陶罐。"
沈青玄面色一沉:"都是最近?"
"一周内。"女法医推了推眼镜,"化验结果显示陶土里掺了骨灰,来自七个不同个体。最奇怪的是..."她压低声音,"其中一份DNA与二十年前慈心院的某个失踪儿童匹配。"
林墨心头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背包里的《怨憎簿》。小雨似乎感应到什么,锁链印记的投影在书封上闪烁了一下。
"骨灰..."沈青玄若有所思,"看来幽冥教在回收实验体。"
女法医带着队员去村里采样了。沈青玄把林墨拉到医院的楼梯间,确认四周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张天师让我转交的。关于《怨憎簿》的提示。"
纸条上是潦草的毛笔字:
"三丝既得,可窥幽冥。然需灵童为引,判官为钥。慎之慎之。"
林墨反复读了几遍:"意思是...我现在能用《怨憎簿》看到幽冥界的情况?"
"不止。"沈青玄的声音压得极低,"根据龙虎山典籍记载,'窥幽冥'是判官的基本能力之一。理论上,你可以短暂打开阴阳通道,甚至召唤低阶幽冥生物。"
林墨想起自己半尸化的左手。召唤幽冥生物?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事。
"代价呢?"
"每次使用都会加速尸化。"沈青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且幽冥界的东西...也会看到你。"
正说着,林墨的手机突然震动。又是陈老的短信:
"书异动加剧,速归。丫头印记有变。"
小雨?林墨心头一紧。自从上次圣女人格短暂苏醒后,锁链印记就变得不太稳定,时常变换形态。
"我得回旧物店。"林墨收起手机,"陈老说《怨憎簿》和小雨都有异常。"
沈青玄点点头:"我留下处理后续。晚上去找你们。"他犹豫了一下,"林墨,如果书要你'窥幽冥'...等我到了再说。"
回城的公交上,林墨取出《怨憎簿》仔细翻看。新生成的关于李大山的记录下方,多了几行小字:
"血缘为引,怨气成阵。七罐齐聚,可唤幽冥。"
这行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着。更奇怪的是,书页边缘出现了细小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
小雨从书里飘出来,灵体比平时暗淡许多。她手腕上的锁链印记变成了暗紫色,纹路更加复杂,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不舒服?"林墨轻声问。
小雨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冷...而且..."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听到有人在唱歌..."
"什么歌?"
"听不清...像是童谣..."小雨突然捂住耳朵,"又来了!"
林墨连忙把她搂住。接触的瞬间,一段模糊的旋律竟然传进他的脑海——确实是童谣,但歌词被扭曲得不成样子,只剩下零星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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