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别过脸去,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后来才知道,那是毒贩用来运输毒品的‘活体容器’,幼犬的胃里被缝了毒包。我爸想救它,却被毒贩发现,最后……”
她没说完,只是掀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的齿痕——三排整齐的牙印,和黑子的犬齿一模一样。
“那只幼犬临死前咬了我,”她苦笑,“现在想想,它大概是想告诉我毒包的位置,就像黑子现在做的。”
阿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红绳编织的项圈,中央嵌着块碎银,刻着模糊的五角星,是用父亲勋章的残片打制的,边缘还留着焊接时的灼痕。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是边防犬训练基地的夜哨声。
黑子的尾巴在床单上扫出细碎的响,像在回应同伴的呼唤。
我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每只边防犬都是战士的第二双眼睛,它们不会说话,却能记住敌人的气味,能在枪林弹雨里为战友挡住致命一击。
而阿月小臂上的齿痕,父亲勋章的残片,还有黑子胸前的月牙白,原来早在命运的长河里,就被一根看不见的红绳串联,那绳子的一端系着忠诚,另一端,系着无数个像老刀弟弟那样被命运扭曲的灵魂。
阿月趴在床边睡着时,我摸着黑子新长出来的绒毛,突然发现它后颈的伤痂下,竟隐约露出半道月牙形的疤痕——和那只幼犬胸前的白毛形状一模一样。
蛇眼的话在耳边回荡,老刀的仇恨,父亲档案里的空白,原来边境线上的故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黑子的爪子突然动了动,搭在我手背上,肉垫的硬茧蹭过我的虎口,像在安慰我这个被真相刺痛的人。
晨光初绽时,月牙白幼犬在隔壁犬舍发出奶声奶气的吠叫。
阿月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我望着窗外的国境线发呆:“小川哥,有些事就像黑子的白鬃毛,在暗处看着是黑的,阳光一照,就会露出底下的白。”
她手腕的刺青在晨光里泛着青色,却被红绳项圈衬得没那么刺眼了。
我知道,她说的不只是颜色,还有那些藏在真相背后的疼痛。
就像黑子追击蛇眼时,明明闻见了毒针的气味,却还是选择扑上去,因为它知道,有些危险,必须由它先替主人尝过。
而我,也必须直面那些被谎言包裹的过去,就像父亲当年直面地雷时,从未退缩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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