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的御花园被白雪覆盖,楚君逸踩着积雪靠近暖阁的瞬间,苏锦璃突然指向堆秀山——柳氏正举着梅花簪站在山顶,簪头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紫苏籽特有的油光。"楚先生倒是比我想的更懂分寸。"柳氏将簪子抛过来的刹那,楚君逸突然抽剑挑落——簪子摔碎的地方,紫苏籽混着铅粉撒了一地,雪地里立刻冒出淡蓝色的烟。
暖阁的银器突然被摔碎,二十个黑衣侍卫从屏风后冲出的瞬间,苏锦璃甩出机关铲撬开地砖。密道里的铁管传来水流声,她拽着楚君逸钻进去:"这是祖父当年为防备宫变修的逃生通道,出口直通兵部尚书的府邸后墙!"铁管的内壁上,还留着柳氏父亲刻的军械编号,与去年查获的劣质兵器上的标记完全相同。
回到楚府撬开冰坨的暗格时,晨露已冻成冰粒。完整的兵符泛着寒气,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除夕亥时,以宫宴为号,用软筋散制住沈砚,再以兵部的兵马控制九门,拥立被废的太子复位,事成后封柳氏为后。"符上标注的兵马部署图旁,画着个极小的银壶——是御膳房的标记,暗示布菜太监是关键。
卯时的紫禁城已飘起雪花,柳氏正指挥宫女布置宫宴:"这桌的银器要格外擦亮些,陛下最爱用这套。"苏锦璃将机关镯的齿轮校准,转头看见楚君逸正将兵符塞进贴身锦囊:"沈砚说,他已让人在兵部尚书的府邸搜出与柳氏往来的所有密信,就等他们动手。"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木盒,"这是用长白山的寒玉做的,能保冷,装你的机关零件再好不过。"
除夕宫宴的钟声敲响时,柳氏突然举杯向沈砚敬酒:"陛下,臣妾祝您龙体安康。"苏锦璃正给机关雪狮上弦,听见这话突然笑道:"淑妃怕是忘了,陛下昨夜偶感风寒,太医说忌饮冷酒。"她指尖划过楚君逸的袖袋,那里藏着布菜太监的供词,说柳氏许了他"户部主事"的官职。
沈砚将酒杯推开的瞬间,楚君逸突然展开兵符:"陛下请看,这就是他们的阴谋!"他将银器碎片举到众人面前,"这上面的铅粉遇炭火会有毒,而淑妃特意备的醒酒汤,其实是为自己准备的解药!"百官哗然的刹那,兵部尚书的家仆突然冲进来:"大人!府邸被禁军围了!搜出好多兵符!"
混战在爆竹声中落幕。楚君逸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上,看着苏锦璃将柳氏的罪证递给沈砚。远处传来钟鼓楼的敲钟声,陈昱的声音穿透雪幕:"九门已全部控制,柳家的私兵正在清点,沈砚说要给楚兄记首功。"苏锦璃突然指着天边的烟花:"你看那朵'雪梅报春',像不像你刻的机关雪狮?"楚君逸笑着将她揽入怀中,雪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瞬间融成温热的水珠。
回到江南时,运河已结了厚冰。苏锦璃坐在船舱里煎药,看着楚君逸将新采的腊梅插进瓷瓶。他最近气色极好,正用寒玉给她雕机关镜的镜柄:"沈砚说,他要下旨废除淑妃位份,打入冷宫,以后后宫不得干预军政,由皇后与内阁共同监管。"药香漫延的船舱里,他突然低头在她发顶印下轻吻:"这宫廷的风雪,总算要真正停了。"
船窗外的江南已一片素白,苏锦璃看着药汁在碗里翻滚,突然想起祖父手札里的话:"权谋如雪,看似覆盖一切,实则阳光一照便消融;人心似玉,纵有冰裂,终能被暖意捂热。"她将药碗递给楚君逸,看着他一饮而尽,突然指着他嘴角的药渍笑:"像只偷喝姜汤的雪狐。"楚君逸捉住她的手腕,将沾着药汁的指尖含进嘴里,眼底的笑意比满船的腊梅还明艳。
楚府的庭院已堆起雪狮,苏锦璃坐在廊下,看着楚君逸将机关雪狮放在雪地里。机关狮的鬃毛在风中轻颤,她突然想起初见时他在雪地里递来的暖炉,和现在眼底安稳的笑意。"等开春了,我们去御花园看桃花吧。"楚君逸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传来,"听说沈砚要在那里种满江南的碧桃,说要让宫墙里也有我们熟悉的春色。"
江南的雪越下越大,楚君逸和苏锦璃并肩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驿路被白雪覆盖,最后一封宫书的墨迹已在风雪中凝固——沈砚在信中说,太子已能亲理朝政,让他们安心在江南钻研机关术,不必再牵挂京城。而他们的身影被雪光映照,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画里只有相依的两人,和满院的机关雪狮,在落雪中静静守护着没有权谋纷争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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