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东西掉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王面睁开眼,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仰头看着他,手里举着一枚银色的守夜人纹章。
那是他别在便服内衬的,不知何时滑落了出来。
他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接过徽章说道:
“谢谢。”
“不客气!”
小女孩笑嘻嘻地跑开了,回到不远处母亲的身边。
王面摩挲着纹章冰凉的表面,上面刻着守夜人的标志和他的代号。
守护的意义,或许就藏在这些细微的瞬间。
下午,王面又去了趟墓地。
他沿着安静的小径慢慢走着,最终在一片并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下脚步。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名字。
王面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良久,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微风拂过,带来松柏沙沙的轻响,以及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
这里,也是自己死后的归处。
王面心想。
银灰色的眼眸中,情绪深埋,如同古井无波,注视着这些逝去的战友。
直到夕阳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才微微躬身,将手里的一束白色野花轻轻放在墓前。
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停职的第五天和第六天,王面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驻地。
他开始系统整理假面小队近年来所有任务的行动报告和数据分析,这工作繁琐而枯燥,极耗心神,但他做得一丝不苟。
队员们也默契地不来打扰,只在他休息间隙,送来茶水点心,或者随口聊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第七天晚上,王面个人终端收到了左青发来的加密简讯。
「七日已满,明日归队。」
简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王面看着这条讯息,轻轻呼出一口气。
该回去了。
停职结束的次日清晨,假面小队驻地。
王面重新穿上那身灰色的守夜人制服,披好斗篷,将【弋鸢】稳稳佩于腰侧。
当他走下楼梯时,队员们已全员到齐,同样装束整齐,灰色的斗篷下摆肃穆垂落,脸上覆着同色系、带有各自象征图案的面具。
无需多言,气氛已然切换至任务状态。
“任务简报都看过了?”
王面的目光扫过众人说道。
“看过了,队长。”
“北纬37度附近,向阳村,连续人口失踪案,现场遗留物指向向日葵田,高度怀疑与异常神秘或禁物有关。”
天平代表众人回答道。
“出发。”王面下令。
……
几天前。
张国平打了个浓重的酒嗝,一股劣质白酒混合着花生米的味道在夜风里散开。
他趿拉着破旧的布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村北的土路上。
月亮被薄云遮了大半,光线晦暗不明,四周只有秋虫时断时续的鸣叫和风吹过庄稼地的沙沙声。
酒劲上了头,膀胱也胀得发慌。
他环顾四周,黑黢黢的,除了远处村落零星几点灯火,就只剩下一大片在夜风里摇晃着巨大花盘的向日葵田。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嘟囔着骂了句脏话,摇摇晃晃地偏离土路,一头扎进了田埂边沿比人还高的向日葵丛里。
冰凉的风吹过高大的植株,叶片相互摩擦,发出一种细碎而密集的“窸窣”声,像是无数只手在暗处悄无声息地拍打。
深陷其中的张国平只觉得四周黑影幢幢,那些粗壮的秆子和硕大的花盘在微弱月光下扭曲出怪诞的剪影,仿佛一群沉默的巨人正低头俯视着他这个闯入者。
他急不可耐地拉开裤链,哗啦啦的水声在这过分寂静的田野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一阵冷风吹过,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酒意似乎也散了两分。
系裤腰带时,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田地深处,那密密麻麻、几乎不透风的葵花杆丛中,有什么东西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那是一点幽冷、怪异的光。
不像金属反射,也不像萤火虫,那是一种……
难以形容的,像是活物般的微弱闪烁。
“啥玩意儿?”
他嘟囔着,好奇心被酒精放大。
张国平眯着醉眼,拨开身前层层叠叠、粗糙宽大的叶片,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光芒疑似出现的方向挪去。
秆叶刮过他的手臂和脸颊,留下湿凉的触感和细微的痒痛,脚下的泥土也因前几日的雨水有些泥泞粘腻。
越往深处,光线越暗,那些比人还高的向日葵几乎完全遮蔽了月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植物汁液和泥土腐败混合的、过于浓郁的甜腻气息,令人头晕。
他努力睁大眼睛,搜寻着那点异光。
就在他感觉即将要看清黑暗中的那个东西时,脚下猛地被一绊。
“哎哟我屮!”
他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狼狈地稳住身形,怒火腾地冒了起来。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株向日葵的秆子从中间断裂开来,歪斜地倒在泥地里,扯断的纤维丝缕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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