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博物馆·正午十二点
阳光穿过矿晶玻璃,在地面投下细碎光斑。江夏盯着第三展厅的展柜,本该存放蝶形晶核的位置空无一物,指纹锁上的新鲜刮痕与X-073指甲缝里的金属碎屑完全匹配。她突然注意到展柜玻璃的反光里,有个戴兜帽的身影闪过,后颈露出与死者相同的蝶形印记。
「江法医,有人留了东西给你。」馆长助理递来个牛皮纸袋,里面是支老式胶卷相机,机身刻着「镜渊调查科1998」字样。冲洗出的胶卷让江夏血液凝固——照片记录着星轨科技的「记忆净化计划」:三十七名婴儿被植入蝶形芯片,脚踝刺上条形码,而最后一张照片里,她的母亲苏镜澜握着手术刀,正准备在X-001——也就是婴儿时期的自己——后颈植入芯片。
相机夹层掉出张纸条,父亲的字迹被水洇开:「当条形码组成星轨图案,去孤儿院找三十七号储物柜。他们要的不是记忆,是能操控记忆的活钥匙。」江夏想起周明雨的录像,「记忆明眸树」下的东西——或许正是这台相机,以及,三十七名实验体的生存证据。
手机在此刻震动,陈小雨发来紧急消息:「技术组破解了晶核程序,里面存着三十七段视频,每段都是实验体被植入虚假记忆的过程。X-001的视频……显示你父母当年是主动参与实验,而你,是他们培养的『记忆中枢』。」
孤儿院·地下储物间
生锈的铁门在江夏的撬棍下吱呀打开,三十七号储物柜的锁孔里插着半截银钥匙,与她脖子上的吊坠严丝合缝。柜门打开的瞬间,文件如雪花般散落——三十七份实验体档案,每份都贴着婴儿照片,脚踝条形码从X-001到X-073,而X-001的档案里,附着重磅调查报告:
「星轨科技联合云港市福利院,以『基因缺陷干预』为名,秘密收养具有『记忆易感性』的孤儿,植入蝶形芯片进行记忆操控。1998年4月14日,实验体X-001出现记忆觉醒,导致项目核心江临渊、苏镜澜反水,试图销毁所有芯片。」
档案最后夹着张合影,三十七名孩子站在镜渊潭边,每个孩子后颈都贴着蝶形创可贴,唯有X-001——也就是江夏——的创可贴下渗出血迹,父亲正蹲在她面前,掌心托着枚发光的蝶形晶核。照片背面,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小夏,当你看见这些,说明我们已经失败。记住,条形码的终点不是编号,是人性的弱点——他们会用你最爱的记忆做陷阱。」
地面突然传来震动,江夏的手机弹出陆沉的短信:「周明雨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她后颈的蝶形印记其实是芯片接口,和X-073体内的机械装置能无线连接。而镜渊潭底的声呐探测显示,水下有三十七具金属棺,其中X-001的棺盖已经打开。」
她猛地合上档案,后颈的疤痕突然刺痛。储物间的阴影里,戴兜帽的身影缓缓走近,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正是本该死亡的周明哲,他的袖口露出半截条形码刺青,编号X-074,实验日志里从未出现过的「备用钥匙」。
「江法医,你终于找到了起点。」周明哲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手中的手术刀映出江夏震惊的脸,「三十七名实验体,三十七把钥匙,而你是唯一能启动『镜渊系统』的核心。知道为什么你父母当年没销毁你吗?因为他们在你体内埋了最完美的病毒——能让所有虚假记忆崩溃的,真实的疼痛。」
刀刃划破空气的瞬间,江夏突然将蝶形晶核残片刺向对方手腕——那是从X-073体内取出的金属纤维,此刻在她手中竟是把微型手术刀。周明哲的义眼迸出火花,他踉跄着后退,兜帽滑落,后颈的芯片接口正在渗血,而接口周围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纹着三十七组条形码,第一组正是X-001。
「你以为销毁晶核就能阻止计划?」他笑着指向窗外,镜渊潭方向腾起蓝紫色烟雾,「当条形码连成星轨,记忆就会变成牢笼。现在,整个云港市的监控系统都在播放『完美记忆』,市民们正在遗忘星轨科技的罪行,而你……」他掏出个银色遥控器,上面的按钮标着「X-001启动」,「是最后一块拼图。」
江夏的指尖摸到口袋里的胶卷相机,金属外壳的棱角刺痛掌心。父亲在照片里的眼神突然清晰——那不是实验者的冷漠,而是藏着愧疚与希望的复杂。她想起母亲纸条上的话:「记住疼痛的感觉」,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蔓延的瞬间,后颈的疤痕像被火灼烧,某个被封锁的记忆涌进脑海:
2003年暴雨夜,父亲将她塞进救生艇,自己转身走向潭边的实验室,发夹的微光映着他染血的白大褂:「小夏,你的后颈不是芯片,是我们给三十七个孩子留的生路。当条形码组成星轨,用疼痛唤醒他们——那是唯一的密钥。」
周明哲的遥控器按键声响起的同时,江夏突然将相机砸向对方额头。木质机身裂开的瞬间,里面掉出枚微型U盘,正是父亲当年藏起的核心数据。她抓起U盘转身就跑,储物间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周明哲的义眼红光如鬼火般逼近,而远处,镜渊潭方向传来密集的警笛声,混着市民们惊慌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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