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里驹的少年传奇
初平三年(192年),徐州琅琊郡的官道上,一个十六岁少年背着行囊独行。他叫曹休,字文烈,沛国谯县人,曹操的族子。听闻曹操在兖州起兵,他从吴地辗转千里来投,途中曾遇山贼,竟徒手打死两人,夺马而逃。《三国志》记载:"休年十余岁,丧父,独与一客担丧假葬,携将老母,渡江至吴。以太祖举义兵,易姓名转至荆州,间行北归,见太祖。"(《三国志·魏书九》)
曹操见到这个面容英挺的族子,大喜过望,拍着他的背说:"此吾家千里驹也!"(《三国志·魏书九》)野史《曹瞒传》补充了细节:曹操让曹休与曹丕同寝同食,某次狩猎,曹丕射中鹿群,曹休却一箭射中带头的雄鹿,曹操笑称:"文烈之勇,过子桓矣!"从此曹休便有了"千里驹"的称号。
建安五年(200年),官渡之战爆发。曹休被任命为骑都尉,随曹操出战。他率领虎豹骑中的宿卫骑兵,在乌巢之战中"斩将夺旗,杀贼甚众"(《三国志·魏书九》)。野史称他作战时喜穿白袍,于万军之中如白马银枪,曾单骑冲散袁绍的弓弩手阵,被曹操赞为"吾之霍去病也"(《魏氏春秋》)。
二、洞口之战的上将风采
黄初三年(222年),洞口(今安徽和县)的长江水面上,战船密布。曹休作为征东大将军,督领张辽、臧霸等将伐吴。他登上楼船,望着对岸的吴军水寨,对部将说:"吾奉天子命,必擒孙权!"(《三国志·魏书九》)
《三国志》详细记载了这场战役:"休督张辽等及诸州郡兵击权将吕范等于洞浦,破之,拜扬州牧。"(《三国志·魏书九》)野史《吴录》则描述了惊险一幕:曹休的旗舰被吴将徐盛火攻,他亲自持剑砍断燃烧的绳索,率亲兵跳上小船,仍大呼:"诸将随我破敌!"最终吴军败退,曹军"获舟船数千艘,斩首数万级"(《魏书》)。
战后,曹丕亲自到宛城劳军,握着曹休的手说:"东吴之破,卿之功也!"(《三国志·魏书九》)他升任曹休为大司马,成为曹魏军队的最高统帅之一。此时的曹休达到了人生巅峰,"千里驹"的威名传遍天下。
三、石亭之战的致命陷阱
太和二年(228年),鄱阳郡(今江西鄱阳)的太守周鲂,突然派使者向曹休投降,称愿率郡归魏。曹休大喜,不顾谋士蒋济的劝阻:"周鲂乃东吴名臣,岂会有诈?"(《三国志·魏书九》)他亲率十万大军,直扑石亭(今安徽潜山)。
《三国志》记载:"休既觉知,耻见欺诱,自恃兵马精多,遂深入。"(《三国志·魏书九》)野史《江表传》揭露了真相:周鲂是受孙权之命诈降,他甚至割发立誓以表"诚意",曹休果然中计。当魏军进入石亭峡谷时,陆逊率伏兵杀出,"吴兵四起,遮天蔽日"(《三国演义》)。
更致命的是,曹休的部将朱灵、全琮从两侧包抄,断绝了退路。曹休率军死战,白袍被血染成红色,仍连斩数将。《魏略》记载:"休被创十余处,犹战不退,帐下亲兵死者数百人。"(裴松之注引《魏略》)最终在贾逵的救援下,曹休才得以突围,但魏军"败走,辎重尽失,士卒死者万余人"(《三国志·魏书九》)。
四、背生毒疮的悔恨离世
石亭战败后,曹休羞愤交加,背上生了毒疮。《三国志》记载:"休因此痈发背,薨,谥曰壮侯。"(《三国志·魏书九》)野史《魏晋世语》描述了他临终前的场景:曹休抚摸着背上的疮口,对前来探望的曹叡说:"臣误中奸计,损兵折将,无颜见先帝矣!"(《魏晋世语》)
他留下遗言:"吾死之后,葬我于东郡,墓中勿藏金玉,唯置刀甲一副,以表吾志。"(《魏氏春秋》)曹叡感念他的功绩,追谥为壮侯,让他的儿子曹肇继承爵位。但石亭之败成为曹休一生的污点,也让曹魏多年不敢大规模伐吴。
五、千里驹的功过评说
曹休的一生,如同过山车般大起大落。陈寿在《三国志》中评价:"曹休以亲旧肺腑,贵重于时,左右勋业,咸有效劳。"(《三国志·魏书九》)肯定了他作为宗室的贡献,但也指出:"及至石亭,失利于陆逊,何哉?骄则必败,古之常理也。"(《三国志·魏书九》)
裴松之注引的《傅子》则更直接:"曹休有千里之明,而受欺于周鲂,此乃智之蔽也。"(裴松之注引《傅子》)民间传说中,曹休的形象更加复杂:一方面他是英勇的"千里驹",另一方面又因骄傲自大导致惨败。安徽潜山的石亭古战场,至今有"曹休寨"遗址,当地百姓说,每逢阴雨天气,还能听到当年的厮杀声。
六、结语
曹休的故事,是典型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因勇猛果敢获得"千里驹"的美誉,却因骄傲轻敌遭遇石亭之败。这种命运的转折,恰如他背上的毒疮——外表荣光,内里却隐藏着致命的隐患。
正如后人所叹:"千里奔投显少年,洞口扬威上将尊。石亭一败身名裂,空留悲歌传古今。"曹休的一生告诉我们,无论多么卓越的人才,若不能保持谦逊,终会被自己的骄傲反噬。当我们想起那个白袍白马的少年英雄,再看到石亭峡谷中血染征袍的老将,便能明白:真正的智慧,不仅在于冲锋陷阵的勇力,更在于认清自我的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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