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仕扬手一抖,茶水洒在官袍上。祁王的侄女?那不就是已故肃亲王的嫡女!若结这门亲,他庄家就真和祁王绑死了。
"王爷厚爱,只是犬子..."
"杜大人。"祁王突然沉下脸,"你可知道昨日本王府上来了个有趣的客人?"他从书案抽屉取出个布包,抖落开来,是块带血的腰牌,上面刻着"工部虞衡司主事赵安"。
庄仕扬脸色刷白。赵安是他的心腹,三天前失踪...
"赵主事很健谈呢。"祁王轻笑,"说了不少庄大人与邹远道的...趣事。"
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树枝折断。祁王猛地推开窗,只见一只黑猫窜过庭院。他皱眉关窗,却没注意到屋檐上趴着的黑影,韩猛正屏息贴瓦。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金鳞卫衙门翻看一份奇特的名册。
"这是从祁王府厨房抄来的菜单?"崔明月好奇地问。
"比菜单金贵多了。"叶琛指着上面的记录,"看,三月初八,'红焖羊肉'送杜府,'清蒸鲥鱼'送周府..."
崔明月突然明白过来:"暗号?"
"羊肉指银两,鲥鱼指地契。"叶琛翻到后面,"还有'桂花糕'指婢女,'杏花酿'指官职..."他冷笑,"咱们祁王爷这是开起当铺了。"
韩猛从窗外翻进来,把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汇报。叶琛听完,突然问:"庄仕扬儿子真十八了?"
"虚岁十八,其实才十六。"韩猛挠头,"听说读书不成,整天在街上斗鸡走狗..."
叶琛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次日,庄仕扬正在衙门坐立不安,忽然收到家书,说儿子在赌坊与人争执,被打断了腿。他慌忙回府,却见儿子好端端地在院里逗鸟。
"爹!有人造谣说我腿断了!"庄公子气得跳脚。
庄仕扬正纳闷,管家递上个锦盒:"早上有个算命先生留下的,说务必交给老爷。"
盒中是半块玉佩,与周子义那块一模一样!还有张字条:"令郎腿断是假,赵安招供是假,祁王联姻之心...却是真。"
庄仕扬手抖得像风中秋叶。这分明是在警告他,祁王要用联姻控制庄家!
同样收到"礼物"的还有周子义。他下朝回府,发现书房案头多了本账册,记录着三年前黄河修堤银的真实去向,其中最大一笔竟流向了祁王别院!
"难怪...难怪祁王知道这么多..."周子义瘫在太师椅上,"原来他才是..."
"老爷!"管家慌张跑来,"金鳞卫的叶大人在花厅等您!"
周子义差点尿裤子。这叶琛是皇帝新宠,这时候上门...
花厅里,叶琛正在赏画,见周子义来了,笑吟吟道:"周大人这《溪山清远图》是赝品啊。"
"啊?"
"真迹在这里。"叶琛从袖中抽出一卷画轴,"周大人若喜欢,下官愿割爱。"
周子义展开画轴,哪是什么山水,而是一份名单,记录着祁王这月"宴请"过的所有官员,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收到的"礼物"。
"叶...叶大人这是何意?"
叶琛不答,反而问:"周大人可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他指着名单上三个被朱笔划掉的名字,"这三位大人前脚收了祁王的'杏花酿',后脚就..."
周子义定睛一看,三个名字赫然是前几日祁王府地牢里被灭口的官员!
"下官...下官对陛下忠心耿耿..."
"周大人别紧张。"叶琛收起名单,"下官今日是来送礼的。"他拍拍手,韩猛押着个蓬头垢面的人进来。
周子义仔细一看,失声叫道:"赵安?!"
那"赵安"抬起头,却是另一个人。叶琛轻笑:"祁王给庄大人看的腰牌是假的,这位才是真正从祁王府地牢逃出来的。"他掀开那人衣领,露出锁骨处三瓣梅刺青,"认识吗?"
周子义倒退三步。这三瓣梅标记,是邹远道心腹死士的象征!
"他说了什么?"周子义颤声问。
叶琛凑近他耳边:"说祁王在城外埋伏了两千精兵,只等陛下...就立刻控制京都。"他顿了顿,"还说祁王准备了份名单,秋后算账用。"
周子义如遭雷击。叶琛临走时"不小心"落下一封信,信上祁王笔迹清晰可辨:"...名单上人等,待事成后尽诛之..."
当天夜里,周子义秘密拜访了庄仕扬。两人密谈至三更,第二天不约而同告了病假。
祁王很快察觉异常。他安插在各府的耳目回报,最近官员们突然热衷起算命卜卦,尤其是姓"柳"的瞎子最受欢迎。
"查!把这柳瞎子给本王揪出来!"祁王摔了茶盏。
师爷战战兢兢:"王爷,那柳瞎子...是崔太医的千金假扮的。"
"崔明月?!"祁王怒极反笑,"好个叶琛,跟本王玩这套!"他猛地扯下墙上字画,露出后面的暗格,"去,把'那些人'放出来。"
暗格里是半本名册,封皮上烫着金线,与叶琛手中的恰好能拼成完整一本。
三日后,京都突然流传起一个消息:当年淑妃案另有隐情,真凶不是邹远道,...
崔明月惊讶地看着叶琛,"这谣言是你放的?"
叶琛摇头,面色凝重:"不是我。"他展开刚收到的密信,上面只有八个字:"三瓣梅开,旧怨当偿。"
"这是..."
"有人比我们更恨祁王。"叶琛望向皇宫方向,"而且就在那里面。"
"西北大营的军粮该换了。"翌日清晨,祁王用匕首削着梨皮,银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听说李将军最爱蜀锦?明日送二十匹到营中。"
跪在地上的校尉抬头:"可李光弼是邹远道一手提拔的..."
"正是要用他!"梨皮应声而断,"这种倔驴最讲义气,若知道叶琛在查邹远道旧案..."祁王将梨肉塞进口中,汁水顺着指缝滴在名册上,洇湿了"李光弼"三个字。
三更时分,西北大营辕门外来了个卖酒老汉。李光弼的亲兵刚掀开酒坛红布,就闻到股奇香。
"将军,这酒..."亲兵话没说完,帐内突然传出李光弼的怒吼:"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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